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何武一身囚服发髻散乱,被关押多日后脸上已经有了颓色,沉重的手铐脚链勒的他手腕脚腕红肿,此番又被官差带出问话。
“何武,你应当知道刑院把你抓来是为何吧?”唐林冷漠问道,这些日把黑火药一事查的差不多,只是那黑火药的去向只有他知晓。
身陷囹圄又无胞弟援手,何武也自知这回在劫难逃,听了唐林问话也从容道,“你们是想知道那些黑火药买主是谁吧?”
唐林短暂的沉默后何武再度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买主是谁,每次拿了货就分成两份,一份送到南城外破庙一份送到西城外义庄。”两个地方唐林都知晓,皆是破败之所,人迹罕至之地,不容易清查。
“那钱呢?你怎么收钱?”商人无利不起早,黑火药这样危险又暴利的买卖收钱也定是十分隐晦。
被问及要害之处的何武明显顿了顿,“我在绾仙楼有包房,我去那取钱就可以,他们会把钱放到房中的花瓶里,每次都是黄金交易。”
他的话唐林仔细听着,一时间也无头绪,“还有没有其他细节的东西,你们在交易的时候有没有书信来往或者有人跟你接洽?”
能多问一点也是好的,可惜他们做事滴水不漏,何武只道那些为数不多的书信在看过后已经就地焚烧。
问询一柱香的时间,该问的已经问完了,“把他带回去。”唐林吩咐着下属将人带回,“将他单独关押,饭菜按时送过去。”
这是唐林能力范围内能给他的最大体面,也算是全了沈逸的请求。
又是一日的夕阳西下,谢暄的马车赶在最后一丝霞光消散前抵达了小院,“娘,我回来了。”
推开院门后那吱呀的木门声吓得公鸡乱窜,房屋里无一丝光亮,也无人应答。
找遍房间也不见谢昭兰的踪迹,谢暄心中慌了神。
正当她六神无主之际小院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暄儿,旸儿,你们怎么回来了?”回首望去,只见谢昭兰出现在门外,身后跟着杨大婶,“我就说听到暄儿的声音了,你偏说不是。”
杨大婶一边嗔怪着谢昭兰不中用的耳朵,一边将谢暄往她屋里拉,“怎么这个时候到了?吃了吗?我们正在吃,一起来吃点。”
两姐弟被拉进院中,谢暄走时还不忘递个眼神给砚宁让她一起。
粗制的木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菜肴,脸大的陶盆里盛着炖的烂乎乎的母鸡,还有几样清炒的小菜,这就是杨大婶家最好的伙食,桌旁站着熟悉的人,挺拔的身姿健硕的身材,借着昏暗的光看清了他,“唐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目光再往下,他的左手缠着布带悬挂在脖子上,谢暄见状心中了然,出镖受伤是常事,只是唐肃身手不错,这回肯定是碰到硬茬了。
“你唐叔啊,回来有几日了,先不聊这个了,先坐下吃,不然就凉了。”杨大婶热心搭话并把谢暄按在凳子上,回头见砚宁站着不动,“姑娘是暄儿的朋友吧,一起吃吧。”
面对杨大婶的热情砚宁还是不为所动,“不用了,你们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