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青等人被派出去核实,半个多时辰才返回,在袁文耳边龃龉一番,只见他面色有所缓和,当即重新审理,谢屿在一旁看着心中慌乱,手上的小动作不断,那揉搓衣袖的手被谢暄看得真切。
“谢屿,本官再问你一遍,昨日未时你是否真的在面摊吃面?”再次审理案子后首先受到质疑的便是谢屿,不过他仍然坚持自己的说法,“是,面摊老板可以为我作证。”
“我问了面摊老板,他说他记不清了。”邓青一句话让他的证词变得模糊。
“那肯定是老板太忙没看清,我还记得我多给了两文钱的打赏。”即便家中落魄还改不了公子哥儿的做派,谢屿把话说的笃定。
见他说的笃定,袁梁平忍不住出言诈他,“你可想好了,在刑院撒谎可是要挨板子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
“邓青,把人带进来。”见他不见棺材不落泪,袁文也不屑与他逞口舌之快,谢屿忍不住回头望去,好奇会是何人上堂。
来人一身景泰蓝素面锦缎袍子,衣料用价不菲,正是谢旸在鸿都书院的同窗好友云泽,“在下云泽见过袁大人。”
云泽乃云太师之孙,袁文自然认识,说话间语气里都含了不少温和,“云泽,把你看到的都说一说。”
“昨日休沐我欲送谢旸回家,他说有事要办就回拒了我,我马车经过兴源街时正好看到谢旸走入小巷,那时他身后还跟了一个人,我以为只是路人便没在意。”云泽将自己所见一一道来,谢屿听闻后脸色逐渐发白,不自觉咬紧嘴唇不敢与云泽对视。
“那你认一认,这人可在堂上。”
云泽视线在众人中逡巡,谢旸做贼心虚总是逃避,可还是被一眼认了出来,“这人正是在下身边这位仁兄,昨日他一身淡青色锦袍,是去年京都最时兴的式样,回头张望的时候正好被我瞧见了样貌。”
被人指认后的谢屿闭口不言,他怎么也不曾料到会被人看见。
“大人,我这里还留着绑匪给我的信,昨日我让砚宁去谢屿书房中取了他平日所写信笺,大人可看看。”谢暄自怀中取出那微皱的信纸交于砚宁一并呈给袁大人。
一番细细比对后端倪已现,两封信笺字迹别无二致,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谢屿,你还有何话要说,你打晕谢旸威逼谢暄只身入祠堂,说,你与谢清河到底是何谋划?”袁文大怒拍桌质问,谢屿被吓得直接跪地,头冒细汗身体微微战栗却仍不松口,“就算是我假意绑了谢旸让谢暄上祠堂,可我爹就是死在她手上,这可是有人看见的,她谢暄就是杀人凶手。“
死无对证,谢屿仍死咬着她不放,全然不承认谢清河是自己故意撞上匕首而亡。
“大人,谢清河究竟是他杀还是自戕经由仵作验尸就能弄清,萧枫以前就验过这样的尸首。”唐林见他仍抵死狡辩就出言献策,萧枫可是南阳远负盛名的仵作,曾得皇帝亲自接见。
“那就再等两日,萧枫去了平州需得两日才回,届时验尸不迟。”袁大人说完谢旸就颓丧跌坐地上,这一遭败的彻底,再无转圜的余地。
“不必了。”悠转绵长的女音从门外传入,楚歌携两个宫婢出现在公堂,袁大人也得下堂迎接,只因她是皇后身边的女官尚仪,官拜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