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那堆画里发现的,趁四皇子没注意的时候挑出来了。”砚宁发现了这画的端倪,擅作主张挑了出来。
白绢被灯火点燃,丝娟上火势攀缘而上,一团火星被丢在车板之上,火光映衬下她的脸有了血色,“你做的对,该埋没的真相就不该再出现。”
谢暄将陈苒心所有的画卷通通烧了个干净。
经此一事铁府彻底没落,第二日大理寺进入府后再出来时连带着许多樟木箱子,里头全都是铁志这些年积攒下的金银珠宝和银子。
一壶雪顶银梭茶香醉人,谢暄唐林对座而饮,细细品着这茶汤的滋味,屋外秋风乍起吹得落叶飘零,谢暄见了一眼心中怅然,“快入冬了,不知道娘在宫里过的怎么样。”
唐林倾身为她续上一杯茶,不紧不慢开解着,“既然皇后许诺护着兰姨,那容贵妃也不敢轻易动手,更何况还有皇上呢。”
“皇宫可是个吃人的地方,我不放心娘一个人,北渠的事得尽快解决。”
“不可急功近利,那日你在殿上已然开罪了梁植,恐怕他已经起了疑心,此番铁志身亡也仅仅是断了他一臂,他在北渠苦心经营多年,势力早已经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得慢慢来。”唐林就眼下局势辨证着。
入耳的话句句在理,谢暄也听将进去,“听你的,我们慢慢来,这网得慢慢收才能捕到大鱼。”
“青梅怎么样了?”唐林突然想起了她,顺嘴问一句。
“已经醒了,只不过还是很虚弱,但是她已经疯了,一见到男子就大喊大叫不断伤害自己,等她伤势好些,就把她送回南阳去。”谢暄心下惋惜,为她安排好了一切,转念一想又继续说道,“顺便把容贵妃插在宫婢里的人全都给她送回去。”
陪嫁的宫婢里少不了容贵妃的探子,这一点谢暄早已知情,这下也算抓住机会将人都清理干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屋外的条条丝雨结成了银色帘幕笼罩着一方天地。
将军府中阁楼之上,梁大将军手执青铜尊对雨饮酒,酒水汤汤最后与雨水融为一体倾泻而下,身后娄副将提壶又为他满上,“将军别想了,也是阿志蠢,把将军想的如此不堪,枉费您为他做了这么多。”
铁志到死也不会想到,那鸩酒早已经被梁植买通宫人换成了假死药,只可惜他没喝。
“娄岩,这件事绝没这么简单,你找些人盯着公主府,看看她与谁来往密切,还有,铁志死了他的位置就空下来了,接任他的人得是我们的人,你在军中上点心,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举荐。”
这一盘大棋初露端倪,而梁植已然嗅到了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