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日的奔波让谢暄身体透支,回到花间客栈看顾了唐林不过半个时辰就靠在他的床榻边睡了过去,可即便是沉睡着,谢暄的手也紧握着,一刻不松开。
袁梁平进来看望时正好看见这一幕,双手紧握托盘忍不住的轻颤,托盘上的清粥和酱菜也轻微抖动,是他心中忍不住的泛酸。
翌日辰时,谢暄感知到唐林的手似乎动了一下,突来的惊喜让她觉醒,起身时披风滑落地上,可再看时,他还是昏睡着,从未醒来,正失落时砚宁端着饭菜进来,“殿下,先用点东西吧,你已经三天没好好吃饭了。”
清粥小菜铺陈开来,可谢暄没有食欲,看都不看一眼,反而随意看了一眼窗外的光辨认时间,扭头对砚宁吩咐着,“你去给我备一匹快马,我要去文州取东西。”
“殿下,今日你就好生歇着吧,袁公子已经去取了,上午就出发去了文州,估摸着天黑前就能回来。”
黄昏时分的文州城外,早已取了信筒的袁梁平却驻足不前,双目紧盯手中的信笺竹筒,脑海中不断冒出一些可怕的想法,“若是找不到不谷神医,那唐林……”
两个小人在不断挣扎,袁梁平也被他们搞得头痛不已,紧握着信笺竹筒高高举起又放下,最后还是由自己微弱的一丝理智占据主导地位,转而才将信笺竹筒收入怀中。
“不谷神医在渝州丽县怀安药堂里义诊,太好了,此地离我们不远。”谢暄对着展开的信笺碎碎念道,这是她这几日里听到的最好消息,“砚宁,去准备马车,我们连夜出发。”
顾及唐林性命,谢暄一刻也等不及,砚宁也知她救人心切,索性不再劝了。
四驾的马车赶起路来也相当平稳,谢暄更是在车上铺了五六床褥子,唐林躺在上面应当是感受不到一丝颠簸,她也在一旁守着,任凭马车从黑夜走到白天,郑浩更是亲自带队护卫他们的安全。
日夜兼程地赶路,到了怀安药堂时不过也才刚过午时,只是今日的太阳格外辣些,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路上的行人格外少,也给谢暄他们省了不少麻烦。
只是这军队护送,排场之大让怀安堂的小厮问起话来都支支吾吾,“这位姑娘,可是瞧病?”
这孩子被吓住了,明明见唐林被抬进去,还在明知故问。
“我们是来找不谷神医的,他在吗?”谢暄问着,也在屋中四下找着,可偌大的怀安堂处处可见琳琅满目的药柜,就是没见不谷的踪影。
“不谷大夫诊病的时间过了,明日才会来了。”
“那他住哪?我们自己去找他。”郑浩最不喜欢别人磨磨唧唧,一介武夫开口问出的话粗犷些,小厮见他一身盔甲,吓得更甚了,只抬手指着西边方向,“不谷大夫在渝州的这段时间都住在西边的竹林里,那里有一间草屋。”
未等小厮话说完,郑浩就急着张罗士兵将唐林又抬出去,“殿下,我们走吧。”
等人都走完了,小厮才木讷开口,“草屋外有毒蛇,你们进不去。”
不谷声名在外求医之人不在少数,可人总要休息,因此不谷立下了一个规矩,非出诊时间不看诊,这才在林中养了些许毒蛇,一是当作药材,再则就是挡住外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