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州城内一狭窄小巷中支了一个算命摊子,一个白须老者安然坐于摊子旁,黑白的褂衣穿着还衬得他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摊子后支着绸旗,旗子上写着斗大的两个字,命理。
谢暄按照花细娘的指引走到此处,坐下就掏出一锭五两银放在算命先生面前,说着花细娘教她的暗号,“一字一金问世事。”
先生抬眼打量了一番,他眼中看见了谢暄和她身后同行的袁梁平,而后平静将银子推了出去,“对不住了姑娘,我们现在不接活儿了,若是你想算算姻缘气运,我倒是可以为你卜上一卦。”
“为什么不接活儿了?先生能不能通融一下,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求助风雨楼,价钱好说,我都有。”谢暄放低身段求着,说着还不忘掏出钱袋来,今日来,她带了至少千两银票。
“不是钱的事,你们走吧。”算命先生态度强硬,那副嘴脸让袁梁平着急,当即拔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恐吓着他,“今天这活儿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明晃晃的剑吓得算命先生身子直打颤,控制不住的余光瞟着剑,说话也不似刚才那般强硬,无奈的为自己辩解,“不是我不肯接活儿,我也只是下面的人,消息都不在我手里,上头不让接啊。”
“还有有钱不赚的道理?这风雨楼不就是靠卖消息赚钱吗?”谢暄曾为商人,知道商人重利,风雨楼此举着实有些反常。
“姑娘不知道,自从三年前楼主失踪后这风雨楼就乱了,两位阁主明争暗斗就为了楼主之位,也就是最近两个月,两位阁主定下赌约,哪个先找到失踪的阁主或者是风雨令,谁就是下一任楼主,为了找楼主,这才把活儿都推了。”算命先生一一说道。
谢暄听完心中大喜,这顾骁的下落她再清楚不过,这下唐林有救了,她示意袁梁平放下剑,对算命先生朗声道,“这样,你就负责传信,就说我知道顾骁和风雨令的下落,但是前提先告诉我不谷神医的行踪,等我找到了神医再带他找人。”
“姑娘说的可是真的?”算命先生质疑谢暄的话,担心她是为了套消息故意这样说。
“本宫以性命担保,绝无虚言,你只管传信便是。”
一句本宫的自称让算命先生猜出了谢暄的身份,当即跪在她的面前,行叩首大礼,“草民见过长公主殿下。”
“既知我身份,你就速速传信,人命不等人。”
信笺铺陈墨笔疾书,算命先生按照谢暄所说传信风雨楼,待信鸽飞走,谢暄的心才安定了一分,仍不忘问着,“何时才能收到回信?”
“最迟明日黄昏暮时,草民所传之信加了密语,直飞东阁主住处,想必回信很快。”
“那好,本宫明日准时来取信。”这速度让谢暄很满意,如今唐林靠药物吊着性命,最多也只能撑十日了。
两人转身离开,起身的瞬间谢暄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身子都麻得动不了,只能闭上眼睛调适自己的身体,一旁袁梁平见状关心道,“许是没休息好,我们待会儿去找个客栈好好休息下。”
“不用了,启程回去,明日再来,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我熬得住。”谢暄总是担心唐林,在外面也不能安寝,干脆就回去守着他。
“唐兄那里有砚宁和军医在会没事的,倒是你,从蔷薇谷回来就没怎么合眼,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啊。”袁梁平字字关切,只可惜谢暄并不领情,连回答都变得冷淡起来,“我撑得住,你不必说了,我们回去。”
小巷外两列骑兵惹得过往行人指指点点,郑浩总也不放心谢暄一个人出门,害怕蔷薇谷的惨案再次发生,派来保护谢暄的兵力足足多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