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亲王如此说,怕不是也对这位子有兴趣?不过也对,您可是皇上亲弟,若是继承南阳也合乎规矩,只是这些年顺亲王游山玩水颐养天年惯了,怕是忙碌起朝政来毫无头绪吧?”上官年就差没有把游手好闲四个字写在他脑门上,顺亲王被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今日也真的是为了厉王豁出去了,但凡反对的人都被他用各种理由进行驳斥挑拨,谢暄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上官大人慎言,父皇只是痛失爱子暂时有疾,今日大人在太子丧仪上步步紧逼,是在咒皇上早日崩逝吗?”谢暄声音悠远绵长又不乏铿锵有力,一句话暂时噎住了他。
“皇上身体重要,江山社稷更为重要,上官大人今日所提之事也该尽早决断,南阳也该立一位继承者,还是由皇后娘娘好好与陛下商议,莫教这南阳百年基业断送一瞬。”云太师和缓道。
众臣妄议时,元德一声尖锐从宣政殿传出,“宣百官入殿。”
百官顺着队列鱼贯而入,谢暄隔着门扉看了一眼,龙椅上皇上一身新制的明黄龙袍,那五爪金龙栩栩如生,真的好似天上神龙盘踞其上,她见皇上精神尚可就转身离开,被元德叫回,“殿下,皇上也宣你上殿。”
百官站定,谢暄从中缓步走进,一步一步朝着皇上走去,她又一次感觉到了宣政殿上的庄严肃穆,每一步都走得如此沉重,而周围又是那不绝于耳的小声议论。
“宣旨吧。”皇上说完就见元德当着众臣的面儿展开圣旨,他暗中吞咽了口水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字诵读圣旨,每一个字都被念得字正腔圆,而落入谢暄耳中的圣旨却逐渐模糊,听到最后,她只听见,“故册皇长公主暄和为帝女,主理朝政正位东宫,授金印册宝……”
旨意一出,群臣惊诧,窃窃私语间云太师请奏出列,“皇上,不可啊,皇长公主乃一介女流,如何能主理这一国朝政,为国君者皆是男儿,女郎如何能当这一国之君呢?”
谢暄未想到,第一个反对的竟是云太师,她刚想为自己反驳,皇上率先开了口,“太师胸襟未免太狭隘了些,朕的女儿差在哪了?怎么就不能册封帝女主理朝政了?还是太师想俸孟荣那等不忠不孝不义之徒为帝?”
接连的质问让云太师哑口无言,皇命在上,之前还蹦哒老厉害的上官年也适时闭了嘴。
看着满朝文武,谢暄鼓足了勇气,她于刚才下定了一个决心,只见她一步步走向高位,立于皇上身侧,俯视着群臣,朗声道,“本宫上可承寰于之志,下可震诸侯万民,今日在此接下圣旨,得传金印,日后南阳只有暄和帝女。”
谢暄接过元德手中的金印册宝,振臂高呼得百官跪拜,群臣声音震耳欲聋,“臣等参见帝女。”
看似臣服的表面下实则有人心怀鬼胎,上官年就有些愤愤不平,那跪礼怎么看都觉得别扭,连带着一些朝臣也是如此,除了谢暄身边亲近之人,称得上真心的也只有郑浩,袁文,郭裴等人。
见百官臣服在谢暄脚下,皇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只可惜这笑太过用力,牵扯着他的五脏六腑疼痛起来,最后还是抑制不住吐出一口心头血来,殷红的点点血迹沾染了一大片大理石,给其添上了别样纹路。
“父皇。”谢暄大喝着跑到皇上身侧,见皇上已有些人事不省,心中焦急,“快,送皇上回安阳殿,元德去把徐太医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