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什么都好,你跟我分开当天,伯伯就带我们往京城赶,一路什么事都没遇到,一路我都在担心你,被抓走了没有?受罪了没有?还活……这些日子你都跑哪儿去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担心我呀,那我就算没白受罪。”
施呦呦的嘴噘得三尺高:“我……谁担心你了,我是担心系统,万一你回不去了,我可怎么办?”
陆景元揉揉她的脑袋:“你就放心吧,我回不去,也得让你回去。”
“哼!你可别再这瞎立flag了,咱们可都说好了,要一起全须全尾的回去!”
陆景元被她逗笑:“好,全须全尾的。”
“你还没跟我说,你怎么来京城的?谁带你来的?”
陆景元还没回答,方才的大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操着中气十足的声音喊着:
“小姐,小姐——回了。”
施呦呦只得道:“我得先回了,你没事就来找我。”
“他们是谁啊?跟你很熟么?”
“不是很熟,不过也算老相识了,今天师哥带我来收货,他之前在陕西看走了眼,这次来将功补过呢,这俩人都姓金,之前在宫里当差,经常有点好东西的。”
“你师哥?就是那个叶……白秋?他在里面么?”
“对啊,”施呦呦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现在在哪儿住?有地方吗?”
陆景元听着话音,随口扯谎:“有地方,我在我们陕西会馆住,有吃有喝,好着呢。”
施呦呦略略垂眼,果然带着不无抱歉的语气说道:“我是想说,你要是有地方的话就先别回博九斋了,现在我伯伯还生着气,毕竟在西北折腾了一番,觉得你把麻烦带过来了……不过他对你印象还是好的,我想着等之后他不生气了,再跟他提你的事。”
陆景元张口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只说出了一个好。
施呦呦一步三回头地回到妇人身边,大妈一把攥住她的手,瞅瞅不远处的那个细瘦身影,叮嘱道:“小姐别瞎跑,隔壁胡同前两天刚抓了个坏蛋,仔细把你也抓走了。”
施呦呦被大人拽着,回头望着那条孤单的影子越拉越长。
陆景元看着两人刚进院,一辆汽车疾驰而来,丢了什么东西在不远的另一条胡同口,又继续疾驰而去了。
陆景元走过去,地面斑斑点点的几处血迹,迫得他心乱如麻的看向那个蜷缩成一团的身影——
沈观越沉沉地睡着,睫毛安静地落在眼皮上,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着。
……
天空飘起了细碎的琼花,北京城公元1916年的第一场雪落下来了。
陆景元急促地砸开施呦呦所在的大杂院大门,面色通红、呼吸急促。
他15岁的身体无论如何拖不动沈观越,但是病人显然是不能再耽误了。
金大妈打开门,手里还是拿着纺锤。
陆景元不无抱歉地说:“您能不能让大爷帮我……抬一抬他。”
金大妈向男孩身后望了一眼,说:“他刚套上车走了,好死不死的,怎么不早死一会,省得多跑一趟。”
陆景元听得心里膈应,沉沉道:“他还活着,只是受了很重的伤,眼看就不行了。您发发善心,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