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妈打量男孩:“他是你什么人?”
“我哥哥。”
金大妈道:“嗨,这世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我们自己都自身难保,哪有功夫救人。”
施呦呦闻声从屋里窜出来,边跑边叫:“金奶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说着,不等大人抓他,自己一溜烟地跑出门,跑到那个沉寂的黑影身边。
看清那人,施呦呦愣在原地。
是他。
观越哥哥,经常将她抱起来的观越哥哥,叶白秋最好的朋友。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安静的时刻。平常时候,他都是如此得精力充沛,一袭黑衣,匆然来去,像个永不沉睡的战士。
陆景元赶过来,跪在地上,看着女孩为地上的他做检查。
“以前是医生?”
“只是学过。”施呦呦用自己在现代志愿者培训中学到的三脚猫功夫,快速的翻检着对方的眼皮,熟练的触诊心脏和额头。
金大妈跟着走了过来,看着小女孩在血肉模糊的人身上摸来摸去,不禁叫道:“哎哟这丫头,多脏啊!”
施呦呦扭过头,稚嫩的童音脆生生的叫:“金奶奶,您能不能快点帮我把师哥找回来,他是我哥的朋友,这眼看就不行了,需要急救。”
“等老头回来吧,”大妈继续捏着纺锤:“等老头回来,让他叫个郎中。”
施呦呦和陆景元对视了一眼,她知道,金大妈对这个来路不明的男孩子有戒心,既不敢把家交给他,也不敢把钱交给他。只能先这么耗着。
但是病人等不得。
沈观越面色潮红的躺在炕上,金大妈倒是贡献了家里的所有草药,将他身上狰狞的伤口涂抹了一个遍,仍然控制不了他滚烫的额头。
陆景元额角的青筋跳动着,压抑着眼睛里一团难以遏制的怒火。
让你们放人,没让你们直接把人半死不活地丢了。
“我去吧。”他说,“等不是办法,干才有出路。”
施呦呦察觉到了对方语气里的不正常,说道:“你有钱么?你有力气么?你什么都没有,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呆着。”
陆景元看着对方同样复杂的眼神,说道:“没钱就去赚,没有力气就去长,都是爹生妈养,谁也别怕谁,人都是一条命,我就不信谁比谁更值钱!”
他推开门,又顶着寒风走了出去。
天色已经变暗了,很多故事也跃跃欲出。
他按着记忆,寻到沈观越曾经的大杂院,准备从那里先找些财物。
昔日的小屋已经被京师警察厅的封条死死的封上了。
陆景元透过窗棂看了看,里面已经被翻箱倒柜的折腾了一番,沈观越平日里整理的整整齐齐物件洒落一地。
他望着,只觉得四周安静得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