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治瞳孔骤缩,那托盘上放的分明是陆酒岚的机械头壳,而陆酒岚本人现在只剩下半张脸,空缺的地方被一种透明的胶质物暂时填补起来,看起来很诡异。
这种生物金属与人体结合越久,使用者便会越得心应手,配合人体本身的组织、器官时便会愈加灵便,而同样的,如若想剥离,无疑就是在身体上削下来了自己的肉和骨。
容景治抬眼看向阿特宁锡,他双眼赤红,手握枪柄用力到指尖发白,他扯动了半边嘴角,露出一个杀气十足的笑。
容景治将枪口举向了阿特宁锡:“明年的今日可以算作你的忌日了。阿特宁锡,希望你在地狱过的快乐。”
阿特宁锡:“景容!你敢!”
陆酒岚:“景容,不要!”
奥莱斯:“景容,住手!”
陆酒岚缺了半个脑袋,着急时走起路来难免不稳,她一看容景治打开了枪支保险,便想跑向他,容景治只能慌忙的迎上去扶住她。
[小景,别气,这脑袋挖了也好,起码不用每天警惕着被突然查岗了。]
“姐!”陆酒岚缺了半张嘴无法发出声音,只能举着通讯器的虚拟屏打字,容景治又急又气,赶紧拉着椅子让陆酒岚坐下。
“别愣着了,既然万守他们审不出来什么,那就看看陆酒岚的机械核记录里有什么。”阿特宁锡笑的十分自得,仿佛已经认定从陆酒岚这里一定能找到端倪。
陆酒岚拍拍容景治的膝盖,示意他别担心。
那个副手打开机械头壳,拿出机械核,链接上解析器,虚拟光屏上的画面倍速闪过,智能程序筛选掉了大量生活细节和重复场景,只剩下一些单一独立的、所谓的可疑画面。
记录播放完一遍以后,容景治冷笑着看向阿特宁锡,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不少,只不过杀气却没有收敛:“看出什么了吗?”
阿特宁锡没有回答,他寒着脸从奥莱斯身边走开,亲自去操作解析器。奥莱斯此刻完全是局外人的姿态,他点燃一根烟,不看容景治也不看虚拟屏,一看便是打算谁的立场也不站,准备高高挂起,让他们俩自己平衡。从容地就好似这个局面一开始并不是他默许达成的效果一样。
容景治没有再看奥莱斯,这戏还得演下去,他心底冷笑一声,朝着阿特宁锡开口发难:“阿特宁锡,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阿特宁锡头也不抬,不耐烦道:“要什么交代?你们都是混乱领的部众,为了混乱领的安危而奉献自己就是你们的本分,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你们洗脱通敌嫌疑的必经之路。你有什么资格愤怒?”
容景治眼皮一掀,声音冷静自持:“你的副手说,你丢了一个实验体,因为那个实验体与我有接触,所以你便怀疑我通敌。且不说,你挑选了不可控的实验体是失察,丢了实验体是失职,如果真是联盟军抓了他,那你便是整个混乱领的罪人。只凭着你的片面之言便断定是我的问题,我认为你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失误和失职所以胡乱栽赃。”
阿特宁锡不屑的说:“你满嘴胡言,就凭你也配我费心栽赃!”
容景治笑言:“是吗?那便是另一种情况!禁区的一切都由你来管辖,这个实验体空有编号和数据,你故意在当下紧迫的时局里编造莫须有的情报,为的便是让混乱领乱上加乱,我合理怀疑老枪久久未归也是你捣的鬼,你还企图铲除我,使老板失去左膀右臂。”
阿特宁锡被容景治一通话弄得气急败坏,他骂道:“你放屁!”
“阿特宁锡,你意图在混乱领搅弄风云,颠覆混乱领的权柄。”容景治字字掷地有声,“你有不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