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生尴尬一笑,将双手缩回一举,赔笑道:“抱歉!抱歉!您看,我真没想偷您的花~”
中年男人听后,竟邪魅一笑:“我巴不得你碰呢,你可知我这花一生只可碰一次!”
“什么意思?”落生皱眉,这人不是脑子不好吧,怎还希望别人偷他的花呢?
中年男人满脸骄横,狠厉回道:“死人还会有机会再碰吗?!”
落生脸色一惊,她扭头看向方才的那盆花,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中年男人一番话的缘故,她倏尔觉得这花此时看起来竟异常妖异诡谲。
二人一番言论后,付离尤上前行礼:“晚辈并非有意擅闯您的庭院,只是想要寻一个人。不知前辈是否认识棠溪城灵言神庙的铸造师傅。”
中年男人将目光从落生身上移开,捋着为数不多的胡子,语气中满是不屑:“什么些乱七八糟的,不认识!大半夜的吵得我无法安眠,我奉劝你们赶紧离开,否则便将你们通通都杀了,碾碎,为我这杏花林施肥!”
杜辰天闻言一惊,他哆嗦着在落生耳边嘀咕道:“还......真被你给猜中了......我看咱们还是......走吧”
落生道:“走?往哪儿走!你忘记我们为了找到这里费了多少精力,到现在我都还未阖过眼。还有啊,方才为了寻得这杏花林,你被摔的有多惨,这些你都忘啦?依我看,这老头定有古怪,说不定是故意吓唬咱们呢,可不能上了他的当!”
杜辰天觉得这中年男人长得一脸凶相,看起来就不好惹,心中自是忌惮三分,他拉了拉落生的衣袖,想要劝她莫要冲动。
然而落生却毫不在意地甩开他的手,刚要同那中年男人掰扯时,屋内却出来几声“悉悉索索”的怪声。
声音柔软轻细,大概是因为入夜的缘故,竟听得极为清楚。三人对视了一瞬,觉得屋中定有古怪,立刻警觉起来。
付离尤故意道:“敢问前辈,屋内是何声?可否需要我们帮助。”
中年男子神色一滞,脸色变得异常不好看。
落生没了耐心,上前两步冲着中年男子质问道:“有人告诉我们灵验神庙的铸造师傅便住在这郡鸣山杏花林中,你说巧不巧,我们查遍整个山林,只有你这方住所。方才你回答的如此果决,不知敢不敢让我们进屋查看一番,以证清白呢?”
中年男子显然被落生的话惹怒,他将手中的鸡毛掸子一端指着落生,露出狠厉的表情:“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
说完,双臂在空中交旋,忽而出现的一片巨大黑气将那鸡毛掸子裹挟住,落生面露惊色,不由往后退了两步,嘴上仍强硬道:“你......干嘛!真要拿个鸡毛当令箭使吗?你......”
话未说完,一股强大的怨力致使院内疾风四起,让人瞬间辨不清方位。在中年男子的操纵下,方才鸡毛掸子上的羽毛,竟化作无数血色怨刃往三人身上袭来!
杜辰天从方才察觉到险意开始,便早早为自己瞄好了藏身地——墙边的那口陶色大缸,故而在他察觉中年男子就要出招之时,便抢先一步躲进了那口缸内。
虽看不清周遭,但血色怨刃的盈盈红光在黑雾中还是显得异常突兀,落生惊愕之余手中赶忙汇聚法力,准备抵抗!可是......她的法术此时竟再次失灵,布下的结界还未等怨刃攻来,自己便先破了......
“嗖!”的一声利刃从耳畔划过,落生顿觉右侧的脖子火辣辣的疼,她误以为自己马上要被万箭穿心了,吓得蹲下身子抱头狼嚎!
混乱之时下意识喊出了付离尤的名字。
伴着几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落生忽觉周围光芒刺眼,而她担忧的怨刃也未向自己刺来。
她缓缓睁开眼,见付离尤站在自己身前,手持止休剑,地上皆是被他打碎的红色怨刃碎片。
落生心头一暖,激动的站起身来,冲付离尤喊道:“我就知道你会救我的!”
“怎么样?没事儿吧”
落生摇摇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灼灼,看得付离尤心中一片慌乱!他惊慌失措地将眼神移开,随后用剑指向那中年男子,逼问道:
“方才你使用的法术并非正派修行,看起来更像是邪术!说!你到底是何人!~”
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并不言语。突然,院中传来阵阵“呯磅”的碎裂声!先前种在盆中的鲜花,随着花盆的爆裂,散落一地!
中年男子气到五官都拧到了一起,身子亦随着碎裂声同频的一颤一颤......
他捂着耳朵,仿佛不敢去看那场景!直到不再有任何杂声想起,他才敢半眯着眼往庭院中扫去。
而当他再看到一片狼藉的院子后,竟不顾形象地撕心裂肺呜咽起来:
“我的花......我的花......我的小宝贝们!......呜呜......”声音中夹杂着哭腔,他从屋前的台阶上一跃而下,落生以为他此刻定怒火中烧,要杀了他们泄恨,赶忙藏在付离尤的身后。
然,那中年男子却径直掠过他们二人,往四周散落的花旁走去......
就见他蹲在地上,颤巍巍地捧起地上的鲜花,满目悲痛!一个老男人,竟为了这些花哭出心碎的感觉,另在场的落生与付离尤皆匪夷所思!
二人蹙眉默了一瞬。
忽的想到了什么,纷纷往屋中望去,随后彼此相视了一眼,趁那中年男子分心之际,往方才发出怪异声响的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