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脸很大。
那脸问:“你害怕吗?”
她恍了半天,才说:“你杀了我吧。”
顿了顿,她说:“给我爸还赌债。”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那脸又近了几分。
她对着眼前的脸,想笑:“你杀了我吧。”
那脸贴到她脸上。
贴了会儿,那脸好像往她脸上触碰了一下。
她定了会儿,别过脸,干呕起来。
酸水一股股往她嘴边冒。
流了出来,那人把她摔到一旁。她对着地,一边张嘴流黄水,一边开始拿头往地上死磕,狠命地磕。
头发被人拽住,她满意地懵懵地做到头破血流,把眼睛都模糊了。
整个脸上有她极不适想抹去的东西,可有点像她之前的日子,压抑的没法抹去的不得劲。
她又想哭,她把自己脑子往后狠狠再一扯,能感觉头发脱离头皮的感觉,她又满意。
他们把她头发松了,一脚揣在她腰上。
她动了动。
耳旁好像有人问她是不是有病?是啊,她有病。
她伸着手,慢慢把脸上的雪往身上抹。
“你杀了我吧。”她说。
可没人听见一样。
好几个个子很高的人来扒她衣服,拉她裤子。
她双手双脚被人狠狠抓着,全身动弹不得。
她所有感官回来,开始撕心裂肺的哭。
有人想亲她有人想碰她。
有个人立马冲过来护她。
她身上还是叠加了人。
她拼命挣脱。
我不要被强奸我不要被强奸,谁想强奸我,谁都不能强奸我……
不能强奸我,我不能被强奸……
她第一次喜欢这个家的小小面积,她挪到床边,拿起把她以前放着的水果刀,他们来抓她脚腕,她上去就是一划。
这下可带劲。
她靠着床,把刀口对着自己手腕。
她衣不蔽体,想着死也死在水果刀下面。
很多人都害怕。
你是不是有病?
好像又有人这么问。
她拿着刀有安全感了,就突然想这么唠嗑会。
“是啊,我有病。”她扯着嘴角笑。
我有病,一直有病。
我觉得我爸就像个小孩,永远听不进去好话,让别去赌博还跟个小孩一样偷偷去赌。多大人了?三十多岁不是个小孩了,怎么做到的没一点责任心的?怎么做到三十多年都白活了一样的这么智障任性?有病。
我佩服我妈,就我爸这种人怎么忍他十多年的,前两年看出来了为什么不早离婚?你样子望着也不傻啊怎么那么封建光会动嘴皮?我又哪里惹着你了,你终于决心要走了为什么不带我走?我哪不是你身上的一块肉,你忍受不了你觉得我能忍受吗?你是不是有病?
我更有病,明明知道这么多道理,看开这些事情,可我还这样,我没敢离家出走我就怨天怨地。
你不爱这个家为什么不走?你有病,你才活活受这么多罪,没有哪个人比你他妈还病的厉害!
我他妈,我他妈啊。
“我他妈啊……”她哼着,低头对着手腕割,慢慢破了皮。
她的刀被人迅速夺了,那人把她手按在地上,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眼看着自己的小拇指突然断开,滚了滚,就没了。
血本来就糊着她视线,她觉得世界清静了。
有人按着她脑子往床板上撞去。
砰的一声。
她自己想着忍一时痛,以后不能再疼了,又狠狠撞了上去。
她倒下去那会,还想着:我死了你们奸shi我无所谓了。
反正我死了,没了所有的忧愁,去地狱天天挨打都没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