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纽约，联合国总部设立的城市，世界之都。在金融、美食、购物等多行业引领着世界潮流。此外这里还是众多世界级博物馆、画廊和演艺比赛场地的所在地，也是世界级的文化及娱乐中心之一。每晚各艺术舞台上演着高水平的歌剧、芭蕾舞、交响乐等专场演出，各灯红酒绿处也描述着活色生香。 　　　　夜深静谧，路上，夜灯仍在温柔地照耀着偶尔匆匆走过的人们。Seven-eleven便利超市里，黎一杉走在两个货架间假似挑选食物，两眼却警觉地向落地窗外望。身边的Kayla也吁着一口气，小心窥视着外面，“真有人跟着我们！”她吓的拿出手机，想要报警。黎一杉忙按住她，“应该我爸的人。”　　　　“你爸？他找人跟踪你干什么？”　　　　黎一杉没多言，只说，“自然点，就当不知道。”然后随便挑了几袋零食，来到收银台。　　　　营业员面带笑容地接过食物：“你好，我们在做一个深夜便利店的温暖传递……”　　　　“不用了，不用推销。”Kayla忙打断她，想尽快离开。　　　　这位二十出头的金发美女有些苦恼，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还没说完，就被无情地打断了。这个位置、这个点，进来的要么是喝醉的、要么是深夜刚下夜班的，哪有人有心思关心这种小活动。　　　　但抱怨归抱怨，任务还得继续做。营业员尴尬地笑了笑：“不是推销不是推销，请听我说完嘛。”她指了指一旁的心意盒，“我们店周年小活动，深夜温暖传递。这是上一位顾客留下的小礼物还有一张小纸条，你可以打开来看一下。”　　　　Kayla：“Free？”（免费的吗）　　　　“免费的。”　　　　可她还是不想拿，世界上哪有免费的午餐。一边一直未语的黎一杉却顺手从盒里拿出巧克力和纸条。她看了看纸条，艳冷的脸上浮了些笑意。　　　　Kayla见状不免也好奇了：“上面写什么？”纸条是中文，她看不懂。黎一杉用英文翻译给她，“接受传递的惊喜吧，送你颗巧克力，让你在这宁静的夜里感到一丝甜。”　　　　营业员说：“您愿为下一位顾客买上一件小礼物，写上一句话吗？”　　　　黎一杉：“买什么小礼物？”　　　　“随便啊。”　　　　黎一杉走到身后的货架，挑了一个士力架。然后拿过纸笔，伏在了收银台前，留下了自己要说的话。　　　　22、　　　　West酒店是这座城市里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的其中一幢，也是黎一杉爷爷产业之一。因为这里离学校近，便成了她在纽约选择居住的场所之一。　　　　回到酒店，站在大堂里等电梯。Kayla拿出手机假装自拍，却将摄像头对准了身后，“这还跟！他们是打算在你房间隔壁也开一间？”　　　　黎一杉眉头一皱，转脸走进了偏堂的清酒吧里。　　　　迷迷离离的灯光，舒舒缓缓的音乐。马赛克风格的黑白相间的墙壁，深沉而高贵。雅座里，不乏多金青年、暧昧男女。吧台前，欧洲小伙在优雅地调配着一杯五彩的鸡尾酒。　　　　Kayla见黎一杉像扫雷似的一个劲往四周窥视，疑惑：“你在找什么？”　　　　“找男朋友。”　　　　Kayla有些意外地看着她：“真稀奇，你居然主动找起男朋友了，难不成刚才的巧克力有什么魔法不成？”　　　　黎一杉没理她，继续用眼睛做筛选工作。Kayla坐到了一边的吧台上，要了一杯威士忌，等待着谜底揭开。　　　　不一会，黎一杉也坐了下来，有些失望：“这里的都不行。”　　　　Kayla猜到了。这里虽是五星级酒店，能来这的经济条件不会太差，而且她刚也跟着略扫了一圈，不乏几个好看的。但以黎一杉的条件做对比的话，显然还是差了不止一截。她说：“这里的纯度不高，看不上很正常。”　　　　黎一杉点了一杯都柏林：“我要你的帮忙。”　　　　Kayla 笑了：“你要找男朋友还用我帮忙，跟着你爷爷参加一次酒会，尾你的人都够你甄选的了。”　　　　黎一杉漫不经心晃着手中的酒：“丑的、穷的、弱不禁风的、粗狂野蛮的、嗜赌如命的通通不限。但有一点，不能沾毒，这个我没办法控制。”　　　　Kayla被她说的有些愣住：“几个意思啊？”　　　　“我爸前几天找人查了Abner，说他爸坐过牢，让我和他分手。”　　　　Kayla 不明白：“你不是已经甩了人家了吗？”　　　　黎一杉白了她一眼：“这不是重点好吗。他居然去查我男朋友，不是，前男友。还逼我分手，理由是他爸坐过牢？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他爸坐牢跟他有什么关系！”　　　　Kayla这才恍惚过来：“怪不得你爸派人跟着你，合着你又跟他闹了一场，怕你狗急跳墙吧？”　　　　黎一杉又瞪了她一眼：“你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Kayla碰了一下她的酒杯，笑道：“其实Abner这人确实不怎么样，你爸不同意很正常。” 　　　　“放心，再好的男人在他眼里都配不上她女儿。”她算是看清了，又觉得好笑，将酒一口闷地喝了下去，“真没想到这种极品老爸会被我遇到。他不走正道，我也有偏门。我得未雨绸缪，拉低一下水平线。为了以后少生气，只得先气气他，气死他。这样以后再找个正常点的男朋友，他就该偷着乐了。”　　　　Kayla笑骂道：“真有你的。”　　　　她又要了一杯威士忌，托着腮思酌着：“换的频率不能太快，一两个月换一个差不多。你尽快先帮我找一个应付着，越不着调越好。”　　　　Kayla嘴上答应着，却忍不住又从头到脚扫了她一圈，心里断然说了两个字——不行。她是假装弄个男朋友气他爸，但她这条件，保不齐人家看不上她，她能那么轻松脱身？不说怕他神通广大的老爹找她秋后算账，牵扯到自家事业。万一这姑娘要吃错药看上人家，那岂不是糟糕了！　　　　这丫头也是个倔脾气，拿了主意，听不住劝。这个忙她得帮，但帮的得慎重。她心里小九九算了一圈，还真想到个合适的人。　　　　她亮了个精神看着黎一杉：“肤种有限定吗？”　　　　“白的、黑的、黄的都行。”　　　　Kayla开心地放下酒杯，看着她：“那好办了，有一个现成的。我男朋友Allen之前在中国做交流生认识个朋友，就前两天，刚到美国护照钱包就被偷了，没办法住酒店，Allen还给你打过一个电话，请你给酒店打个电话帮忙安排一个房间给他朋友住的……”　　　　“中国人？”　　　　“应该是。”　　　　“中国人不行。”　　　　“穷，外国人，现在还没身份，完全够你爸无从下手一阵。”穷，是相对她的家境，能来美国的估计也穷不到哪去，比那些下城区一贫如洗、见钱眼开的人应该好多了；外国人，来旅游，不常住，不怕死缠烂打；这种有身份又没身份的人，安全又安全。　　　　“中国人就是不行。”又是一口毫无回旋的否决。　　　　Kayla不解地眨眨眼睛：“为什么，你还有国籍歧视不成？”　　　　黎一杉没说话，起身要回去，Kayla却用力拍了下她的肩膀，“我说的就是他，ese men，BaiYu。”Kayla惊叹，“Speak of the devil.”（美国俚语，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的意思）　　　　这时，耳边响起一串幽沉的歌声，像突然给这静谧的空间灌进了一碗忧伤虚幻的迷魂汤。　　　　黎一杉抬眼望去。　　　　一束光，不绚烂；一把木椅，很简单；一个青年，穿着件白衬衣，环抱吉他，低眉安静地弹唱着。　　　　黎一杉很少听中文歌，更不听情歌。但她头一次发现，并不是面对面的语言才具有说服力，有些声音让你不必知道他是谁，也能直穿心底。　　　　Kayla看着台上独自歌唱的白言，可惜地摇了摇头，“不要随随便便玩惊喜，多半惊喜是惊吓。”　　　　黎一杉：“什么意思？”　　　　“特意来美国找女朋友，却看着女朋友挽着别人的手笑容如嫣地走在校园里。你说够不够惊喜？”　　　　黎一杉挑了挑眉：“然后呢？”　　　　“没然后，他就转身走了。后来打了个电话跟女朋友分手，说自己喜欢上别人了。Wo靠，不知道si不si傻！”　　　　黎一杉心里一漾，她又坐回了吧椅上，明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