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天,大家都准时下班,王秋水却在下班之前,发现上交陈子坚的目标方案有数据错误,为了亡羊补牢,不得不留下来加班,等到她终于修正好,时间已显示深夜十一点,四周空无一人,她不顾形象地张开手臂伸着懒腰,口中伴随发出慵懒惬意的声音。 “陈经理,那位女士很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对了,她不就是那天你……”周恩浩循着伸懒腰发出的声音望去,王秋水正仰着头双臂伸展作呐喊状,那天晚上她也是这个样子,对着他身旁的陈子坚醉态百出,先是一副生气愤怒的模样,接着又是委屈难过的样子,后来变成又打又骂,骂完之后主动抱住了陈子坚,像一只考拉紧紧攀附着树干。听闻陈子坚一直没有女朋友,业界人士还讨论过他的性取向,原来是被办公室恋情所阻碍而无法公布。 陈子坚从周恩浩的言语神态中察觉到他已经有所误会,现在解释只会更让他觉得是欲盖弥彰,陈子坚轻咳出声,“加班结束了吗,要不要一起走?”王秋水听到声音立刻恢复原状,惊诧地朝办公室门口看去,那儿站着三个男人,陈子坚和黄重,还有一个陌生男人。 黄重看到王秋水迟疑不决,接过陈子坚的话,热情如火地说,“对啊,一起走吧,大晚上的一个女人回家不安全。”王秋水其实想说和他们一起走才不安全,尤其是陈子坚,总是高深莫测得让人害怕。那个陌生男人笑嘻嘻地看着她,同时不断瞥向陈子坚,那种意味不明又心照不宣的眼神,让王秋水自己都觉得她和陈子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陌生男人也开口说话,“大家都不是外人,不必那么拘谨,走吧,我快饿得不行了。”王秋水心想怎么就不是外人了,她和他们还没相熟到那个地步吧,你们三个可统统都是外人。但鉴于人家已经把话说到那个份上,她再不走的话,就显得不识抬举了,关掉电脑,她跟着他们一起走出办公室。 陈子坚和周恩浩走在前面继续商谈着工作,王秋水和黄重站在后面等着电梯,小黄时不时地看她几眼傻笑几下,她真是有点胆寒,今晚似乎有点诡异,陌生男人和小黄对着自己微笑个没完没了,陈子坚虽然保持正常的扑克脸,但在此时在大家都不正常的情况下就尤为不正常,他们不会是密谋着把她卖给人贩子吧,她觉得自己也快不正常了。 终于到了停车场,王秋水举步维艰。陈子坚和周恩浩各自上了自己的车,黄重替王秋水打开陈子坚车的后车门,还没等到她坐上车,黄重已经率先自顾上了车,陈子坚伸长手臂,打开副驾驶座位的车门,“让黄重坐后面,你坐到前面来。”见她没有要坐过来的意思,他冷着脸说,“快一点,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黄重领会到陈子坚眼中的示意,下车把王秋水硬是塞进了副驾驶座位上,关上她的车门,弯下腰对着她和陈子坚挥手再见,完全是一副非常善解人意的模样。王秋水回头,看到陈子坚目视前方好像完全不知情,车子顷刻发动,不给她选择的余地。王秋水从后视镜中看到黄重上了周恩浩的车,并朝着和他们相反的方向驶离。她看得出来,黄重是被陈子坚故意支开的,“我们现在去哪儿?”她小心翼翼地问他。 “送你回家,不然你以为要去哪儿。”陈子坚脸色冷峻地开着车,那天晚上的情景毫无预兆地又闯进他的脑袋。他和周恩浩吃完晚饭路过一间包厢,门敞开着,服务员正手忙脚乱地在两个醉酒女人之间周旋,陈子坚一眼就注意到其中一人是王秋水,她在折腾一番后趴在了桌上,任由服务员怎么喊她都没有反应,他站定了好一会儿,周恩浩在旁提醒他,“是认识的人吗?一个女人大晚上的喝醉了是很危险的,你……”周恩浩的话还没说完,陈子坚就大步踏进了那间包厢。 周恩浩一边开车一边表示对黄重的同情,“跟着这么重色轻友的上司,想必很无奈吧。”本来他们三人是打算一起去吃夜宵的,可半路杀出个地下情人,陈子坚竟然立马调转车头去过二人世界了。 周恩浩的大脑记录了那晚王秋水和陈子坚“闹别扭”的高清画面,她对着他发泄心中的委屈和不满,重复着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对她,从欲哭无泪到破涕为笑,对着他捶胸顿足,上演了一幕撕心裂肺的动人好戏,陈子坚既没解释也没劝哄,只是拉住左摇右晃的她,防止她摔倒。王秋水发泄完之后精疲力尽地倒在了陈子坚的怀里,他把她打横抱起带了出去。 回到酒店后,周恩浩立刻向黄重求证。睡得迷糊的黄重从他口中听到,陈子坚把王秋水抱进自己酒店的房间,惊愕了十秒钟,在周恩浩的紧紧逼问下,黄重默认了他的猜想。于是,黄重和周恩浩自此共享着一个秘密,陈子坚和王秋水瞒着大家搞起了神秘的办公室之恋。 不用王秋水指点回家路线,陈子坚就把她迅速地送到目的地。这一路上,王秋水没有和他多说一句话,作为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如果上司不和你主动讲话,那么下属最好保持沉默。她在临下车前说了声谢谢,得到他在车上说的第二句话,“不会喝酒就别逞强,别像上次一样。”王秋水随口答应,关上了车门。 陈子坚开车离开之后,王秋水幡然醒悟,原来上次把喝醉酒的她安置在酒店的人是他,竟然会是陈子坚。她在找不到第二种可能性的情况下,认定了是吴清给她开的房间,现在知道那个默默做好事的人是陈子坚,她的心跳猝不及防地就乱了节奏,一股不明的情愫从心底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