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丈夫写了一份保证书,保证再也不对李春梅同志动手,这件事就过去了。
后来李春梅孩子出生,休产假在家,好久没去厂里,赵淑琴都快把她这事儿忘了,可有一天早上她听说有个女人抱着孩子站在炼钢炉上要自杀,等她过去才发现是李春梅。
李春梅披头散发的,扬言要是不离婚,她就被丈夫打死了,既然是个死,不如跳下去一了百了。
她丈夫在厂里人缘蛮好的,大伙儿都不信,他解释说李春梅生了孩子之后脑子糊涂了,时不时就要闹这一出。
那天是厂里年终安全核检,正赶上领导检查,她和妇联的同志好说歹说把她劝回家。
可李春梅走后她总觉得心里膈应,就记挂着这件事,打算去李春梅家做家访,可没多久她就被调到妇联工作,等她回去打听,就听说李春梅身体不好辞职了。
又过了一年,厂里的同志到妇联汇报工作,她无意间问起,才知道李春梅已经不在人世。
这事不想起来就算了,想起来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她总想着,要是当初没有她的阻拦,让李春梅离婚,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
今天见到平安,她顿时就想起来李春梅那张脸。
“春梅长的好看,白白净净的,当年还是厂里的一枝花呢,平安长得很像她。”赵淑琴有些唏嘘,又想起傅玲虚弱的样子,脑子里警铃大作:“难道她是……”
姜月:“李春梅是平安的生母,那个家暴打人的丈夫是我姐夫。您也看到了,我姐怀孕被他打到流产,我们刚把人接回来。”
赵淑琴气的脑门青筋直跳:“真是个畜生!”
她悔恨极了:“当年真是怪我!我要是不拦着,说不定能春梅就没事!”她恨恨的捶床,“我当初怎么眼瞎的没好好调查调查就下结论,要知道他是个畜生,我肯定支持春梅离婚。”
“您也没想到会出事。”姜月劝她,“现在斯人已逝,只留下平安一个女儿,我们想离婚后把平安的抚养权要过来,不能把孩子留给那个人渣。”
赵淑琴想了想,攥住她的手:“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事儿交给我,明天我就去找档案,查清楚春梅的死因。”她无奈叹了口气,“是我欠她的,我要是能帮你们把这姑娘要过来,我也能心安一点。”
“逼死前妻,还把老婆打到流产,我要是治不了这人渣,我怎么有脸当这个妇联主任。”赵淑琴咬牙切齿,“你放心,要是查到春梅的死跟他有关,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姜月心放下了一半。
另一边,张老太被傅老太打的鼻青脸肿,闹到派出所,所里联系家属,让各自的家属把他们接走。
张老太的大儿子张铁军去市里把她接了回来。
一路上,大儿媳妇杨娟都在说风凉话:“光亮被拘留的事儿要是让厂里知道,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傅玲个不争气的,好不容易怀上一个,说没就没了。”她道,“要我说,都是那傅老三一家坏事,要不是他们搅和,光亮能被拘留?傅玲会流产?”
张老太越想越气,气的头昏眼花:“老傅家这是要我们断子绝孙啊!去傅老三的单位!我吊死到他单位前头,今天他必须给我个说法!”
“对,去他们单位闹!”
杨娟得意,之前害她当众丢人,害她儿子没学上,这次傅霆川可要丢个大脸了,说不定还会被赶出家属院。
太解气了。
可张老太话音刚落,邻居大妈就急慌慌叫她:“哎哟,老张家的,你们可回来了,快去看看吧,亮子的厂里来人,说有个老太太拎着裤腰带在厂门前上吊呢!说亮子害死她女儿,要厂里赔钱给说法!”
“啥?!”
张老太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