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烧了两天,她妈给他请了神婆,神婆说他被恶鬼缠上了,才会夜夜做噩梦,他不由得猜测,那老光棍不会是死了吧。
这么一想,他更怕了。她妈问那天的事,他被吓破了胆,就一五一十地说了。
他们是怎么租的三轮去的乡下,他进屋的时候老光棍浑身是血,他这两天做梦都是老光棍缠着他索命。
他妈原本就不同意他那天跟着傅江河他们跑那么远,闻言怒火冲天,问他:“那人浑身是血,挨刀了?你砍的?”
“不是我!”他惊慌下就把实话说了,说他推门进去就见傅小山拿着刀,是傅小山砍的。他不想背叛小伙伴,嘱咐他妈:“妈,你别告诉别人。”
……“我就说新搬来的那家瞧着有问题,三天两头出事,那哑巴小子整天拿眼角看人,瞧着就瘆得慌。”
……“小小年纪就敢砍人,长大还了得。岂不是要杀人去了!”
……“以后别跟他们一起玩。再让我发现你跟他们搅和在一起,瞧我拧掉你的耳朵。”
张华瞧着那大白兔是真馋,可想到她妈的话,他现在瞧着傅小山也有点害怕。
他怯怯地往后退:“我这两天牙疼,我就不吃了,要迟到了,我先走了!”
张华快步跑走,王荣一脸莫名其妙:“什么啊,他不吃正好,我们分。”
众人心里都觉得怪怪的,王荣看了一眼傅小山,不解地问傅江河:“那天到底看见啥了,他咋吓成这样。”
傅江河漫不经心的:“见血害怕吧,也可能是怕老光棍来报复。”
王荣虎目一瞪,道:“那老光棍害平安,就不是好东西,怕他作甚。”
“就是,张华胆子也太小了。”王大庆道,“他该不会把我们给抖搂出去了吧。”
王荣踹他一脚:“怕啥,咱们又没干坏事。”
傅小山两手插兜,靠在树干上等傅江河,仿佛事不关己。
傅江河把多出来的三颗糖让他们分了。王大庆那眼珠子还在傅江河的铝饭盒上,他吸溜口水:“这是啥好吃的,咋老半天还藏着掖着的。”
打开一看,是卤的红润亮泽的鸡爪子。
“啊这……”
王大庆有点失望,他以为有啥好吃的呢,鸡脚有啥啃的,他在家都是吃鸡腿的。想是这么想,他捏鸡爪的手是一点不含糊,捏起来就放进嘴里。
“呜,香!”
王荣瞧了一眼,脸上露出点怜悯:“怪不得长跟你哥瘦的跟小鸡仔似的,原来就吃这些东西啊,这不是边角料么,回头哥给你们带大鸡腿。”
王荣家里条件好在学校是出了名的,自我感觉良好,身上带着股自小被宠出来的优越感。什么都想要最好的,又不喜欢别人忤逆他。
自从被傅小山打服了之后,这股优越感就再也提不起来,这会儿终于又颤颤巍巍想冒头。不过他现在把傅江河和傅小山当自己兄弟,自己兄弟家过的不好,生活条件差,他不能嫌弃,还得多帮帮。
一个铝盒一共就装了十几个鸡爪子,啃不下来多少肉,留着这两兄弟吃吧。
他刚这么想,就见他的小跟班王大庆已经嘬干净了一个,一左一右两手捏了两个。
“真香啊,真好吃,劲道,停不下来。”王大庆啃的满嘴流油,“江河,你妈可真会做饭,羡慕死我了,想跟你换换妈。”
傅江河下意识怼他:“才不跟你换。”
他想把王大庆手上的鸡爪夺回来,吃两口就行了,竟然还肖想跟他换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