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声“咔嚓”的脆响从地上传来。
郑有才怕是连进气的声音都快没了。
“呜呜……”
郑大娘捂着嘴,哭着倒在了一旁,哀求道:“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放过我儿……”
瞧着她的模样,朱槿剑眉微蹙。
他向来不和蠢人做交易。
朱槿并未理会她,反倒是看向面前的郑村正,“你侄子早在半月前就已经死了,虽说此处重峦层叠,路途不通。但你也应该收到了消息。”
郑村正拿着锄头的手颤了颤,朝面前人大声吼道:“你胡说什么!”
“你之所以能在这里当这么多年的村正不过是借了你侄子的势,而现下他已经死了……你平日里怕是也没少作威作福吧。”朱槿目光像是结了一层寒霜,刀剑般逼人。
被他注视着的郑村正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是冷的,但他还是强撑着颜面,用力大吼道:“小子你最好不要满嘴喷粪!”
“你觉得一旦有流言出来,你的那些仇家会不会翻山越岭查一查这事情的真伪?”朱槿早就看透了他色厉内荏的模样,语气冷硬。
“或者……”朱槿望了一眼四周逐渐向这里靠近的火把,朝脸色有些发白的郑村正道:“我现下直接把话挑明。”
犬吠声越来越近了,其间还混杂着村民的叫骂声。
郑村正再也装不下去了,放下锄头几乎是祈求道:“朱兄弟!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你儿子什么德行你应该清楚,大半夜的为什跑得我妻子的窗户下的原因,你待会儿得好好向村民们解释,还得从重责罚,以警他人。”朱槿收起了近乎凉薄的眼神,对面前人道。
“好!好!”郑村正忙不迭的应和道。
尾声落地后,朱槿将脚移了开。
地上的人随之吐出一口血沫,像是被拍到了岸上的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郑大娘哭着将自己还趴在地上的儿子翻了个面,小心的用手理着他的胸口的气。
“还有你。”朱槿不轻不重的目光落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妇人身上。
还在流着泪的妇人被他的话吓得一颤。
“你得好好向众人解释我妻子腹中的孩子到底是不是野种!若是再让我听见什么有的没的……”朱槿将脚悬在了空中,似乎要再次落在那瘫在地上的奄奄一息的人身上。
“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妇人连忙起身护在了自己儿子身前,扯着嗓子承诺。
“你有三个儿子。”
朱槿将脚放下面寒如霜,近乎是一字一顿道:“你可以有三次机会,每当我听见有关我孩子的流言,我就折了你的一个儿子,直至他们死尽……”
话音落,不仅是郑家人噤若寒蝉了,站在他身侧的王晚晴也颤了一下。
朱槿察觉到了她的颤栗,心下微有钝痛,握住她的手也不自觉的收紧。
浓长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宽大的掌只收紧片刻后立即打开,卸了力气垂在腿侧,任由身旁人逃离。
可悬空半秒不到,一片温热的事物主动覆上了他收回去的手,而后如他刚刚那般紧攥着。
朱槿近乎是惊诧般看向了身旁人。
王晚晴抬眸与他对视,将另一只手也送了过去,包裹住他带着薄茧的掌。
她用温和的目光对他道:“我知道,你是对的。有些事情,只能用狠厉的手段才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