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见粮食价格现下是之前的五倍时,朱槿略有惊诧。
临行前他问过王婉清她的兄长是个怎样的人,那句答复还犹在耳边。
‘他是一位君子’
这是王晚晴从崔寻临真假参半的原着内容,已经听见的八卦和那天他驾马来救自己一齐得出的评价。
事实上,这评价也很是符合朱槿还在太子身边时所听所见。
他也曾远远地见过王玉臣一眼。
那次集会的原因为何已然是不记得了,但记得曲水流觞,群芳枝头斗春,那人素衣白袍,抚琴吟曲。
一位婢女看得出了神,误将酒水撒在了他的袍角,他只轻笑了一声:“卿比我先醉。”
也是那时他便觉得,或许那‘玉郎’之名并非虚名。
“我当他是什么好官!原来和这些人一样官官相护!”空着袋子从米店里折回来的精瘦老人边哭边骂道。
现下还能有余钱款买米的,可以算得上是富户了,那老人的衣着不凡也印证了这一点。
“别挡路!”
一个骨瘦如柴的人拿着破碗将面前的老人推了开来,嘴里还念叨着:“施粥了!施粥了!”
闻言,朱槿神色微动,跟在他颤颤巍巍的脚后转过几道街巷,便看见了那围堵在官府门口的人群。
现下所在是离落霞县有些距离的泗水郡,此处虽说也遭受水患,但平原相较于其他地方广阔不少,每年留存的余粮相较其他地方足些,故而不少地方的灾民都涌入其中。
那些人破衣烂衫,骨瘦嶙峋,身上还带着恶臭味,在等着那巨大鼎炉里的清粥。有的人甚至连破碗都没有,举着手,双手做捧水状,希望他们能把粥倒在自己手上。
鼎炉下燃烧着的火苗噼啪作响,里面的清粥咕噜咕噜的叫着。热腾腾的蒸汽里带着些许稻米的香味,这些许香味在这群灾民早就没有半分油水的肚子里像是天上的鲜酿。
粥并不算太清。
躲过那些人的视线后,朱槿蹲在了府门前的高楼的屋脊上。
里面翻腾的白沫子下是可以看见那些熬煮得有些软烂开花的稻米的。
比他幼年时见到的像水一样清澈的赈灾粥不同,这救得了人,能填一填肚子。
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阳,朱槿越过了几道屋檐,落在了那几个茅草棚子后。
“去哪里了!”一个做官差打扮的人站在草棚面前,盯着那消失了一会儿的人道。
“茅房。”朱槿回复简略。
官差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而后一鞭子甩了过去。
这力度拉满的一鞭子落在了朱槿掌心像是轻飘飘的棉花。
“哟呵!”那官吏似乎是很不满于他的反抗,试着将那鞭子抽回来,却不想倒是被他的猛地一松在倒在了地上,一头栽到了污泥里面。
站起来时,那官吏踩着地上的污泥又跌到了泥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