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想问大人,那些赈灾款项还剩多少……”朱槿只能硬着头皮道。
若是此时辞去,他怕是要起疑。
“你有解困之法?”
王玉臣眼下微红,脸上却很白,带着些许的艳色,面容又极其俊朗,像是故事里面的狐狸化作的书生。
此时他倒是颇为意外,这人刚不久就推开了他的举荐,现下却跑来问如此紧要之事。
“有两解,一是大人伏法,二是大人与那些污吏及豪绅一起伏法。”朱槿低头道。
“两者有何区别?”王玉臣修长的指抚过那片绣得歪歪扭扭的兰草的叶片,面上是很是温和。
“第二解是大人要的,但不是其他人想要的。”朱槿言辞恭敬。
伏法后,那些人吞下去的银子不仅会被完完整整的吐出来,还会被扒一层皮。同时,王玉臣会背上污名,远离政治中心。
那些证据怕是王玉臣一开始就开始收集了,只待一朝检举,朝野震怒,那些人被连根拔起。
“可你一开始想和我说的应该不是这个不是吗?”王玉臣目光柔和,眼里却是一片深沉。
闻言,朱槿心下略惊。
“草民不解。”
生死之间过了几遭,面临如此状况,朱槿连眉都未抬。
“不过是玩笑罢了,莫要当真。”王玉臣轻声道,看向面前人的眉目间俱是一片温色。
既然小萍会因为清儿的话而不告诉他清儿在哪里,那便有对自己撒谎的可能。
虽然这种可能很是微弱,但并不是没有。
可惜,刚刚没诈出来。
王玉臣唇角微勾,笑道:“听闻你有一位有孕的妻子。”
这是从槐花村的其他村民口中问出来的。
有妻有子,有岳丈,还有一位并不同姓的小弟。
“不知何时分娩?”他静静的观察着面前人的神色,依旧让王玉臣有些失望,这人脸上毫无波澜。
“大抵要在两月后了。”朱槿也察觉到了他探查的目光,据实答道。
两月啊……
王玉臣有些不安的捏着手中的香囊,若是崔家真的用了那蛊术,那便也算对得上。
这人的年纪,气度,还有相貌都与小萍的描述如此贴合,还都姓朱,他不得不多问问。
而且,刚刚下面的人来报,这人的生母找来了,且他原本的名便是那个‘大’字。
“恭喜。”王玉臣目光微凉。
无论如何,他都得派人去槐花村好好问问,而在此期间,他得拖住这人。
“谢大人。”朱槿低着头不知他脸上是何种神色,只觉脊背上微有凉意。
“有件事必须派你去做,怕是要在此迁延一些时日,但耽误不了你的大事。”王玉臣笑容和煦,“还望莫要推辞。”
查明他妻子的身份之日,便是他放这人离开之时,若不是清儿,他会备上一份厚厚的礼以表歉意。
槐花村距离此一去一回怕是要一个月,那时候他妻子还未分娩,就算那时候放他回去,也不算耽误他的大事。
在王玉臣温和的目光中,朱槿行礼道:“草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