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嘉禾吗?”小萍兴奋道。
显然她又以为要离开这里了,王晚晴实在是没忍住给了她头上一记爆栗,这才熄了她的念头。
那几件衣服是给那个还在柴房里哪怕被堵了嘴还在声嘶力竭的妇人的,她来时的衣裳破旧褴褛,满是补丁和污痕,也不知她是如何度过这个寒冬的。
王晚晴换上男装,用炭条描绘自己的眉毛,将其抹得又黑又粗。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又在脸上抹了点土灰,把脸变得黢黄。
她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部。由于天气还未转暖,衣裳还是比较厚实的,但依旧显眼。
她还在哺乳期内,胸部胀痛,故而不想束胸,便在外面又加了用旧衣改的一件宽松的外袍,这才满意。
答应借驴一用的老者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番打扮,拧着花白的眉毛看了好久,才道:“我行走世间多年,为避免别人认出我惹出是非,来还是有些改装易形的本事的。”
王晚晴诽腹,不早说。
只得洗了脸上的东西,任老者拿出药箱在自己脸上鼓捣。
弄好后,揽镜自顾,倒是比她自己鼓捣得要更像是是个男人。
脸上不知是被抹了什么药汁,暗淡了许多,但看着不病态,两条秀眉被描绘成了一对粗挺的横眉,为求逼真,还在她下巴上点了些许若有若无的胡茬。乍一看就是个容貌秀美年纪略小的少年郎。
老者观摩了一下,拿出一团似黏土的东西,捏好形状贴在她喉间充当喉结。
倒也形似。
王晚晴看着镜子里的东西,不自禁地看向了抱着孩子的人的颈间。
他生得高大,就连喉结都很是突出。不过,此时他英挺的五官上仿佛落上了一层看不见的阴翳,漆黑的眼瞳亮如曜石,眼底却暗淡异常。
而在他怀里的朱嘉禾对于娘亲的如此改变张大了嘴巴,直至王晚晴对她露出熟悉的笑容这才放心。
王晚晴没有对他说什么,而是而是将妇人扶上了驴背。
原本昨夜她还在柴房里大叫,不会如此听话,但给她下了点药后,她便很听话了。
“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得配一副拐子用来拐小孩的迷药。”老者看着那换上了干净衣服的浑浑噩噩的妇人不禁感慨。
王晚晴并未搭话,而是看着那立在面前不远处的男子。
老者瞅了他俩一眼,而后心虚的低下头,默默地叹了口气。
两个犟种这是闹脾气了,弄成这般局面也算是和他脱不了关系。
他暗暗朝朱槿使眼神,示意他说些什么。可那人像是没有看见似的,只是盯着王婉清看。
算了……
老者不负责任的想,小夫妻间有些磕碰倒是正常,随他们去吧。
王晚晴低下眉,侧过身,拉住缰绳往前走。小萍则跟在她身后,脚步轻快。
小娃娃这时候才意识到娘亲这是要走了,开始伸出手来呜呜呜的叫着,但只见得那身影越来越远直至看不见,开始哭了起来。
可才哭几声,温热的雨滴砸在了她的脸颊上,打断了她的哭泣。
她仰起脑袋,只能看见爹爹的下颌。
造孽……
老者有些没眼看。
你早点这样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