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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城网 > 康乐天下 > 第七十五章 窦冲长安明大势,邓渊临泾定奇谋(2)

第七十五章 窦冲长安明大势,邓渊临泾定奇谋(2)

书接上回,各路军马对峙良久,今日终因苻丕降书,不战而胜,各自整军不提。    长安城内。  窦冲在衙门内二堂的一间幽雅的书房内,见到了谢瑍。  谢瑍一身白衣,正在案前挥毫,见窦冲进来,以手示意暂坐。  窦冲看着正在泼墨的谢瑍,很难将这个从容雅致的年轻书生和一个武功高强的侠客联系在一起。仔细看时,却又觉得谢瑍身上有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雍容。这样的气质,不是那种令人望而生威的官气,也不是那种温文儒雅的书生之气,更不是人生得意的神采飞扬……这种气质让人觉得自然、和谐、舒适,却又高贵而不敢生出丝毫亵渎之意。  窦冲心下凛然。  “素未蒙面,阁下远来相见,实乃某之幸也。”谢瑍写完,放下笔,微微一笑抱拳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窦某一介武夫,贱名恐辱清听。”窦冲抱拳还礼:“这里有信函一封,请萧公子过目。”说着窦冲将毛秋晴的亲笔信交给谢瑍。  “萧大哥钧鉴:  今有小弟世叔前往拜访,还望予小弟薄面,多多看顾。  小弟自与萧大哥相别,甚是想念,望萧大哥闲暇之时,能到河州一唔。  癸巳壬辰,弟毛宁拜上。”    “哦,原来是毛老弟的世叔。”谢瑍笑道:“本当称呼阁下一声世叔,但某看阁下年不足四旬,岂不叫老了您?”  “岂敢岂敢!”窦冲赶忙起身道:“萧公子天纵之才,某能与尊驾相识,已是邀天之幸,岂能乱攀干系。”  “哈哈,窦兄何必如此见外,所谓英雄不问出身,毛贤弟出身将门,能与毛贤弟有通家之好,阁下亦必非常人。”谢瑍笑道:“如若有事,还请阁下直言,某眼中也是不揉沙子的。”  “萧公子果然是爽快之人。”窦冲笑道:“某乃窦冲是也。”窦冲也豁出去了,既然到了此地,看萧公子也非鲁莽之人,又与苻丕、慕容冲等交好,自己也不过一地之雄,在他眼里怕也算不得什么人物,既然如此到不如干脆些,或许能博得对方一些好感。  还别说,窦冲真赌对了。  谢瑍虽然不是以貌或者以言取人,但还是喜欢直来直去的耿直之人,听得窦冲自报家门,竟然颔首微笑。窦冲以为谢瑍会有惊奇或者吃惊的表现,没想到谢瑍只是点头微笑。谢瑍的探马和斥候也不是吃素的,有人自陇西飞马而来,谢瑍焉能不知消息?就连窦冲的底细也摸了差不多。  “某固知阁下绝非常人,没想到却是征西大将军,梁州牧大人到了。”谢瑍并未表现某早已知晓的意思,也未表现出惊诧,只是起身一礼:“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尚请海涵。”  如此从容淡定,如此温文儒雅。    窦冲心下一凛。  “萧公子切莫如此多礼。”窦冲还礼道“此处没有什么将军和州牧。梁州已经为晋军攻取,我这个所谓的征西大将军,也不过是据一地之豪强。上不能杀贼报国,下不能抚民定邦。倒是萧公子神通广大,与各国权贵往来有暇,生意做到这个份上,岂是一邦一国之能?”  “窦将军过誉了。”谢瑍道:“某虽一介书生,亦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当今天下祸乱久矣,非一统不能安民强国,非为公不能明治天下也。故不悋浅陋,东奔西走,以利天下之民,以强中国之兵。方此伊始,初见成效,将军车马劳顿,不惜奔波千里,必有以教我。”  窦冲绝非普通之一介武夫,听此言哪有听不出谢瑍的弦外之音?这谢瑍自称书生,而非贱民,这绝不是一个生意人的口吻。难道说此人只当从商做幌子,实乃是有志天下的君子?  “萧公子志存高远,胸怀天下,绝非一般生意之人。”窦冲抱拳道:“看来毛贤……贤侄看走眼了。窦某不才,愿闻公子高论。”  “高论谈不上。”谢瑍道:“夫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何也?非天地无情,乃天地孕生万物,无论何物一视同仁也;非圣人无道,乃圣人视人一也。无论天潢贵胄,无论黎民百姓,都是一样的。故有大道之行,天下为公。何为天下为公,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非一人一姓之天下,除一己之私也。”  “萧公子此言,就不怕朝廷之臣非议而遭谗言么?”窦冲心中大震。  “此非某言。”谢瑍道:“乃先贤之言,某惟借用耳。”  “萧公子,以阁下之论,若以治天下,则何如?”窦冲问道。  “大道为公,而大道不行久矣。”谢瑍道:“此行任重而道远,非一时一日之功也。故《老子》曰: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谢瑍所言,虽然都是古先贤之语,但却无一不直指社会积弊。大道被废弃了,才有提倡仁义的必要(言外之意就是,至德之世,大道兴隆,仁义行于其中,人人皆有仁义,所以仁义看不出来,也就没有倡导仁义的必要。及至大道废弃,人们开始崇尚仁义,试图同过提倡仁义来挽抑颓风,伸张正气,那就说明社会已经不敦厚淳朴了。);智巧、技能发展进步了,虚伪和权谋也从中滋生了(言外之意就是,所谓的智慧和聪明才智,首先就是从以权谋私开始的,为了让自己的行为冠冕堂皇,虚伪也就自然产生了。大道盛行之时,并不是人没有聪明才智,而是大家都没有贪婪之心);家庭出现了纠纷,才有显示出孝与慈的条件(言外之意就是,家人相亲邻里和睦,还用说什么孝慈吗?);国家陷于混乱,才能显现忠臣(注意,老子不是说国家安宁之时没有忠臣,也不是说国家处于危机混乱之时,才有忠臣,而是说国家陷入混乱之时,才能‘显现’忠臣。忠臣什么时候都有,只是至德之世,天下太平,人人为公,根本看不出来忠臣,或者说都是忠臣)。也就是说,社会对某种德行的提倡和表彰,正是由于社会特别欠缺这种德行的缘故。仔细咀嚼,很容易就会联想到造成这种局面的根源;政策制定者,也就是决策者。同样让人无语的是,践踏律法者,又往往是制定律法的,这就是一个怪圈,因为有特权阶层。没有特权阶层之时,方是天下大同之日。纵观历史,什么时候没有过哪怕是短暂的天下人人平等呢?  “萧公子,阁下到底是何人?”震惊之余,窦冲终于问出了憋在心中的最想问的一句话。  毕竟这样言论,这样见解,绝非一般读书人能讲得出来,更不是一个商人能明白的。  “哈哈哈,窦将军,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谢瑍笑道“谢瑍谢子明见过将军。”说着抱拳一礼。  “啊?你竟然就是谢子明?”窦冲虽然觉得萧公子绝非常人,但他根本没想到,这个和他论道良久的年轻人,竟然就是那个他们常怀畏惧的晋军统帅。  “不像?”谢瑍笑道:“还是没想到?”  “确是未曾想到。”窦冲如实回答道:“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晋军能有如此之势,为什么苻朗苻宏如此推崇你,为什么以慕容垂之能竟甘拜下风为您所用……”  “这么说,谢都督也知道毛宁是谁了?”窦冲问道。  “当日听他说在上邽见到朗宏二人,即知必非寻常人子。陇西毛姓大户也不多,不难猜。”谢瑍道:“今日再见将军,看了他的信,当然更加确定了,他就是河州刺史毛兴的儿子吧。”  “不错,她确是毛兴的孩子,却非儿子。”窦冲道。  “哦?难道竟然是螟蛉之子?”谢瑍道。  “谢都督,以后你会知道的。”窦冲道:“既然知道他是毛家之人,为何不以为质子,要挟毛兴归晋,岂非简单?”  “窦将军,我谢子明上承奉皇命,下解救黎民,行的是堂堂之师,用的是堂堂之军,何以鄙劣如此?莫说我对毛贤弟有教导之意,就算无此情分,某也断不至于离人骨肉也。”  “都督仁德,窦某钦佩。”窦冲道。  “怕是心中不以为然吧。”谢瑍笑道:“兵称诡道,亦不尽然。纵为诡道,然人当坦荡。窦将军乃知兵之人,可曾见谢某使用阴谋诡计否?谢某用计,堂堂正正的阳谋,你知我知大家皆知,惟先后耳。”    就在这时,侍卫来报。  “何事?”谢瑍问道。  “雍州请降,这是朱将军的信函。”  谢瑍展目观看,点点头道:“徐嵩是个好官,让他来长安吧。另外命令建康信使将苻丕降书尽快发往大秦原属各地。”  侍卫走了,窦冲愣了。  “谢都督,我家天王的降书?”窦冲问道。  “这已是老黄历了。”谢瑍道:“三月二十六,苻丕君臣于晋阳请降,本督派人护送他们前往建康。大秦已经没了,窦将军。即使你等继续抵抗,也无法避免这个结局。只是徒增伤亡,祸害黎民而已。还有,我也不怕告诉你,黄河西岸自北至南五原至广武,已经全部在我军控制之下,姑臧以东尽为我有。吕光孤身西逃,能否活命就看天意了。”  “啊?”窦冲这才明白,连远在凉州的吕光竟先败亡了,大秦真的已是昨日黄花,大势已去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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