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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从帝国军情室出来,张啸本该回办公室准备傍晚的新闻简报会,然而转入拐角之际,他拿眼角一扫,忽然看到统帅长和帝国首相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紧接着拐进人眼看不见的死角里,不知在谈些什么。    新闻官一个激灵,联想起连着刮了半个多月的反贪风暴,鹰鸽两派连议员带将军不下三十余人落马,再想到鹰派的标杆人物唐纳德·奥朗普和刚接手皇宫安防没多久的首都护卫军司令也于昨日被军情司请去喝茶,心脏就一阵七上八下,两条腿不听使唤地跟了过去,悄悄竖起耳朵。    就听统帅长似乎叹了口气:“今天各大媒体的头条都是奥朗普议员被军情司‘请’去协助调查的消息,首相阁下应该看到了吧。”    青羽仿佛冷笑了一声:“奥朗普心怀不轨,竟妄图勾结护卫军司令犯上逼宫,别说下军情司大狱,就是当场毙了他,也没人敢说什么。”    从张啸的角度看过去,依稀能看见统帅长抬手抵住额头,像是摁了摁眉心:“您先是频繁与鹰派议员会面,大概还给他们开了不少空头支票,让他们以为您有心趁着陛下伤重之际扶植鹰派,好在联邦和中东武装之间横插一杠。随后又不由分说地对鹰鸽两派一同下手,动作又急又狠,他们便自然而然地认为,您之前和鹰派交好,其实是故布疑阵,最终目的是要彻底压倒国会,重夺军政大权。”    首相是什么反应,新闻官看不到,反正他自己是石化在了原地。    自打女皇遇刺,整个凡尔赛就没消停过,从首相频繁接见鹰派议员,到反贪风暴席卷帝都城,种种变故纷至沓来,中间连个过门也没有,让人目不暇接。    张啸并不笨,他隐隐察觉到这些不是单个事件,似乎背后有一只手扯着线绳,在适当的时间把适当的木偶推上前台,按照“他”计划好的顺序排成一排,再轻轻一推,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水到渠成地引导出“他”想要的结果。    只是新闻官涉入政界的时日尚短,目光还不够毒辣,没法穿透重重迷雾,看清这背后的线绳究竟握在谁的手里。直到此刻,被统帅长一语点醒,他才醍醐灌顶般地恍然了。    “鹰派要自保,要趁势崛起,要夺回对凡尔赛的掌控,就必须采取某些非常手段——恰好陛下‘伤重’,不能理事,也给了他们背地里动作的机会,否则再借奥朗普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陛下眼皮底下耍这种手段。”    青洛压低声音,张啸不得不走近两步,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如果我没猜错,这正是您想要的结果,因为只有他们率先‘动手’,您才有理由把人名正言顺地一网打尽。至于您之前种种所为,既是迷惑鹰派的障眼法,也是丢出去的诱饵,但凡鹰派心怀不轨,吞下了诱饵,就等于主动把自己送进了您张开的陷阱里。”    新闻官打了个哆嗦,就在这时,一阵不知从哪儿来的小风吹过,他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然后,就听一直沉默的青羽没有情绪波动地反问了一句:“你刻意叫住我,就为了说这些?”    青洛停顿了一秒钟,紧接着,他似乎有点儿无奈地问:“……我现在能去见女皇陛下了吗?”    二十分钟后,张啸跟在统帅长身后,来到了女皇日常起居的大特里亚农宫。    事实上,他原本不该跟来的,可就在新闻官的偷听大业告一段落,打算脚底抹油时,统帅长突然叫住了他,让他跟着一起过来。    头一回听壁角就被抓了个现形的张啸僵了两秒,虽然觉得此时走出去很有可能被首相用目光狙击成筛子,可想到能见到“昏迷不醒”的女皇,他还是咬着牙跟了上去。    自打女皇遇刺“重伤”后,就躺进了医疗舱。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她没有留在帝都皇家医院里由专业医师照看,而是被挪回了寝宫,日常能近身探视的,除了首相青羽,就只有皇宫女侍长。    一行人抵达大特里亚农宫时,提前接到消息的女侍长已经等候在宫门口。她说一口流利的华夏语,长相却是不折不扣的欧美人,一头蜷曲长发仿佛散落的金丝,脸颊苍白,嘴唇却血色鲜润,五官精致异常,是个极出色的美人。    可不知怎的,张啸第一眼见到她就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就像被猛兽气机锁定的兔子,总忍不住想掉头狂奔。    这感觉并不陌生,想当初他头一回见到首席秘书官安娜·贝拉时,也有类似的冲动。    “两位之前大概还没正式见过面,”鉴于首相一路上都绷着张脸,到现在也没有开口的意思,青洛只能替他们简单做了个介绍,“这位是张啸,新晋的凡尔赛新闻秘书官。这位是楼心月小姐,大特里亚侬宫皇宫侍长,也是陛下的近身女侍。”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一股红袖添香的闷骚气合着这三个字扑了人一脸。    张啸有点惊悚,想不到这土生土长的洋妞不仅华夏语说得流利,连名字都取得古意十足。    他在“伸不伸手”之间犹豫了一下,眼看人家没有递出玉手的意思,也就不多此一举,只点头示意了一下:“初次见面,幸会。”    “我原本的名字是罗莎莉。”美女侍长却没按套路寒暄,直截了当地说:“女皇陛下按照字音,取了‘楼心月’这个华夏名,后来就叫开了,我自己却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美人虽然颜值高,可这单刀直入的画风太犀利,瞬间把那三个字营造出的旖旎意境败了个一干二净。    张啸一捂脸: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事实上,无论建筑规模还是内部装潢,大特里亚侬宫的奢华程度都远远不及凡尔赛主宫。然而没来由的,张啸第一眼看到,就生出种“女皇就该住这儿”的感觉。    离宫建在一带小土丘上,选址都要“高人一等”,建筑物全由白色及玫瑰色大理石筑成,通体只有一层,格局简单却大气。坡底亦是一带警戒线,中规中矩的十步一哨,倒不像主宫防线那般严阵以待。    和主宫相似的是,大特里亚侬宫也分为东西两翼,中间一条嵌窗长廊隔开,外间称其为“科戴尔廊”。走在长廊上,全程板着脸的首相终于开了金口:“陛下今天怎么样?”    女侍长耸了下肩:“您见到她就知道了。”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起居室门口。女侍长推开虚掩着的门,一丝不苟地行了女士见驾专用的屈膝礼:“陛下,首相和元帅已经到了。”    张啸站在最后,统帅长高大的背影挡住了他的视线,踮脚蹦高也看不见房间里的人,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淡淡说:“辛苦了,去忙你的吧。”    张啸:“……”    有那么一瞬间,他只觉得眼眶一热,几乎落下泪来。    事实证明,统帅长的揣测是对的,所有人,包括这阵子快斗成乌眼鸡的鹰鸽两派,都被这位大佬狠狠涮了一把——帝都城风暴肆虐,从国会议员到军部将领,谁也没躲过去,唯独这风暴核心悠哉游哉地半躺在长椅上,此刻还有闲心捧着一杯新煮的奶茶,随手翻着搭在膝上的阅读器,看各大媒体头版头条是怎么对奥朗普议员落井下石的。    看到女皇确实安然无恙,青洛先是松了一口气,继而开始秋后算账。他倒没敢像某位张先生一样,热血上头就不管不顾地化身咆哮帝,只是很委婉地表达出不满:“您就算要拿自己当诱饵,好歹也和我们说一声,免得所有人白白为您担着心。”    此时刚过午后,女皇偷得浮生半日闲,也懒得保持一国之君的形象。她随便套了一件塔夫绸的湖水绿衬衫,领扣没有系,袖口半挽着,长发披散下来,斗蓬一样盖住大半个身子。    她单手支着太阳穴,淡淡地说:“我也是临时想到的……那天爆炸发生的突然,虽然招风及时挡掉大半的冲击波,可脑子还是被震了一下,在医疗舱里观察了一周。”    统帅长脸色微变,瞬间忘了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那您现在觉得怎么样?”    “没什么,有点儿轻微的脑震荡,休息了这么久早没事了。”女皇轻描淡写地说,“朕想着,当日帝都广场上的事,少不了鹰派在后面推波助澜,索性来一个将计就计,看看有多少人巴望着朕撒手撂挑子——没想到还真被青羽逮住不少大鱼。”    被点到名的帝国首相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当着统帅长和国会议员的面,他是心机深沉、城府莫测的帝国第二号人物,可到了女皇跟前,这帝国二把手也只有充木头桩子的份。    青洛无奈地皱起眉:“那您至少也和我们通个风。”    “做戏做全套,国会里个个都是人精,不把你们也瞒过去,怎么让他们上钩?”女皇抬了下下巴,“就这还没能都瞒住……我那‘叔父’是人精中的老狐狸,也不知从哪儿看出了破绽,居然玩了手李代桃僵,把奥朗普推下坑做他的替罪羊,自己趁机全身而退,那句俗语是怎么说来着?姜还是老的辣啊。”    青洛无话可说,只能叹了口气。    统帅长闭嘴了,女皇这才有闲暇把目光转到张啸脸上——从露面到现在,新闻官就一声没吭,只是眼不错地盯着她瞧,那架势像是要把眼珠子活活瞪出来。    可能是张啸的目光太灼热,女皇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能故作调侃道:“怎么,被人炸了一回,反倒成了哑巴,话都不会说了?”    张啸死死地盯着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没等发出声音,眼角先滑出一串泪水。    女皇:“……”    新闻官觉察不妙,忙不迭地用袖口拭干净泪痕,鼻音浓重地说:“我不是……那啥,是今天风太大,刚才在外头被沙子迷了眼。”    女皇无奈地摁了摁眉心:你就是要找借口,好歹也找个靠谱点儿的,别这么随便敷衍啊。    要说女皇也是心累,虽说爆炸之际,招风及时化作防护罩挡住一劫,可颅脑受到震荡,还是实打实地在医疗舱里躺了一周。随后两个月,她虽说隐身幕后,可要筹谋部署,要挖坑陷人,要时刻关注中东和联邦的动向,哪一桩都没少耗费精力,说是静养,要真论起来,不比坐镇凡尔赛时轻松。    本来听说张啸过来,女皇攒好了一腔火气,就等着这始作俑者来了当面砸在他脸上,怎料一见面,这小子二话不说,先掉起了金豆子,让她满腹酝酿好的话都卡在了喉咙眼,愣是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蹦。    女皇郁闷坏了,心道我这躺医疗舱的还没说什么,你一活蹦乱跳的哭个什么劲?    到最后,女皇预备好的“弹药”也没逮着机会丢出去,夹枪带棒地刺了两句,这小子也不回嘴,只是一脸愧疚地看着她,眼皮眨也不眨,好像在说“只要您一句话,就算是刀山油锅我也给您赴汤蹈火,绝不皱一皱眉头”。    女皇被他闹得彻底没脾气了,挥一挥手,示意他“跪安”吧。    见到真佛的统帅长和新闻官放下了心头一块大石,虽然眼下的局势仍是犬牙交错、扑朔迷离,他们却像是有了主心骨,知道下一步该迈向哪里。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起居室里再次只有女皇一个人后,她转动了下右手的招风指环,紧接着,一道投影打在半空中,呈现出的是幽云第十三卫韦尔斯丁的影像。    “陛下,”这一回,韦尔斯丁没跟她嬉皮笑脸,表情严肃的有种从“浮夸偶像剧”串台到“新闻联播”的错觉,“属下向您请罪,我没能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女皇的眉梢拧动了一下,就在韦尔斯丁以为她会追问细节的时候,这女人轻轻叹了口气:“他去战区了?”    一句话就把韦尔斯丁准备好的所有说辞都堵了回去,他站在原地噎了片刻,干巴巴地点了头:“是的。”    “料到了,只是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女皇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罢了,你拦不住他的,随他去吧。”    韦尔斯丁仔细打量着女皇——隔了十万八千里远,信号再怎么尽职尽责地跑完马拉松,还是免不了有延迟和干扰,画面质量不是很清晰,女皇的脸就像笼在一层隐隐绰绰的薄雾里,连喜怒都分辨不出,更别说看穿她此刻的心绪。    韦尔斯丁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多嘴问道:“陛下……那边现在战事正激烈,他一个病人,这么贸贸然跑过去不是给人送菜吗?您就一点都不担心?”    女皇似乎有些乏了,她向后仰靠在软枕上,微微闭上眼,片刻后,忽然轻嗤一笑。    “担心?是该担心……不过是中东那头要担心了。”她微笑着摇了摇头,“韦尔斯,朕给你一个忠告,千万别被他弱不禁风的外表骗了,只要这人意识清醒,脑子还能正常运转,他就有本事断你一手一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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