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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全息屏幕上泛出荧绿色的光,投映在女皇脸上,显得她面孔阴晴不定,十分诡异。    比女皇一张阴阳脸更诡异的,是屏幕上放映的录影。    那是一个密不透风的房间,无数导管纵横交错,如一张在空中张开的蛛网,一头连接着生命维持仪,另一头则连接着一排排靠墙而立的玻璃试管。    那些试管足有一人高,里面是不知名的透明液体,浸泡着一具具影影绰绰的人影。“他们”悬浮在试管里,眼睛紧紧闭着,乍看上去像一具具冰冷僵硬的尸体。    那是人体培养舱。    二十五世纪的医学科技高度发达,用无菌培养液进行医学实验已经司空见惯。可有一点,无论联邦还是帝国都明确写入□□,就是禁止进行任何与克隆人体相关的实验。    这不仅是出于伦理道德的考虑,更由于早在百多年前,克隆人体曾一度盛行,人们相信这是人类繁衍的另一种方式和权利。    然而现实与美好的愿景总是有差距的。    由克隆缔造出的生命体存在着极大的弊端,首先是身体机能不稳定,不少幼儿都熬不到成年,活到成年的寿命也大大缩短;而更麻烦的是,在这活到成年的人体中,又有相当一部分心理状态出现病变倾向。    比如狂躁症和暴力倾向。    这些暂且不提,随着镜头拉近,录影中的景象逐渐清晰,有那么一瞬间,女皇的呼吸突然停顿了,手指陡然捏紧。    高舒羽垂下视线,既不去看女皇的表情,也不敢看视频上的影像,尽管他早已知道视频的内容——偷拍下来的录影质量算不得好,拉近了也能看清培养舱里泡着的“人”,准确的说,那些都是身形瘦削的年轻女性,二十出头的模样。而真正让人震惊的,是这些“女性”如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面孔。    ……全都与帝国女皇如出一辙。    高舒羽敢给首席上将脸色看,此时却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一口。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女皇没有情绪地问:“视频来源是什么?”    高舒羽答道:“是云梦阁位于中东的暗桩。”    女皇问:“他们传视频过来时说什么了吗?”    高舒羽:“据云梦阁回报,雪涯先生已经赶去中东拉卡,按事先约定,原本是每七日留一次口讯,且只能由雪涯先生单方面联系暗桩。可不知为何,到今日为止,已经整整十日音信全无。”    女皇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但凡有点儿常识都能听出这话里的凶险意味:孤身一人陷在那虎狼环伺的战乱腹地,还失去联系整整十天,这多半是遇到了大麻烦,说难听点儿就是凶多吉少。    “先生不会无缘无故去闯龙潭虎穴,更不会平白无故地失去联络,”女皇似乎在询问谁,又仿佛只是自言自语,“他遇到了什么……或者说,见到了什么?”    高舒羽知道女皇并不是真的想征询他的意见,于是沉默以对。    没有人说话,斗室里一片死寂,随着时间慢慢推移,高姓特务头子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掐住了脖子,呼吸变得困难,后颈上沁出斗大的汗珠。    好在没多久,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就被打破了,只听女皇淡淡地说:“这段视频……还有谁看过?”    “只有我,”高舒羽说,“情报送来时被标注为‘绝密级’,未经允准,没人敢擅自查阅。”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高姓特务头子的手心里已经攥出一把凉汗。    女皇“唔”了一声:“那最好,如果国会问起……”    高舒羽飞快地答道:“国会不会问起,因为我从没见过这段视频,您也一样。”    女皇点点头,脸上没露出任何痕迹:“做得很好,辛苦你了,接下来的事朕会处理,你不必过问了。”    高舒羽动了动嘴唇,一个“是”像一块千钧的铁秤砣,悬在舌尖悠悠晃晃,愣是吐不出来。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您所谓的‘自己处理’,是打算一个人单枪匹马去闯中东吗?”    女皇淡淡扫了他一眼,不置一语。    “这绝对不行!”高舒羽断然道,“这太危险了!您一身系帝国国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帝国将万劫不复!”    女皇叹息了一声:“你知道这段视频意味着什么——暗影里的青苔绝不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一个有污点的帝国元首还不如‘意外’。”    高姓特务头子似乎想要反驳,然而张一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事,朕会亲自处理,你不用管了。”女皇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停顿片刻,又加了一句,“放心,朕有分寸,不会轻易犯险的。”    可能是以前被坑过太多回,高舒羽对顶头上司的承诺不敢抱太大希望,只能把所有疑虑诉诸目光。    女皇没注意到他的控诉,她微垂下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太阳穴,似乎在思索一个棘手的难题。    许久的沉默后,女皇缓缓开口:“替朕传令博斯普鲁斯要塞……”    高舒羽瞬间抬起头。    “联邦和中东的战事,随时可能波及帝国,你告诉卫朔,如遇紧急情况……朕许他便宜行事。”    没人比帝国情报头子更清楚女皇这话意味着什么,他低头应了一个“是”字,与此同时,那块压在心头的沉重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卡拉奇要塞上空,激战进行到第四个小时。    导弹与密云齐飞,炮火共长天一色。    飞廉驾驶战甲,险之又险地与一发近程导弹擦肩而过,还没来得及擦去额上滚落的冷汗,内联频道里先传来副官的汇报:“少将,初步估计,敌军战甲至少三倍于我军,这还没算上那些魔龙战舰。”    飞廉拉起机头,就着仰角的别扭姿势发出一颗高能炮,一枪打爆了对面敌军战甲的动力系统,百忙中还不忘问上一句:“现在的战损比如何了?”    “目前是1比2。”副官说,完了又“贴心”地补充一句,“再这么下去,我们打光最后一艘战甲只是时间问题,将军。”    飞廉:“……你可以不用刻意提醒我这一点。”    论战力,这支西南驻军虽然名不见经传,却绝对称得上联邦精锐部队,不提别的,单是精神阈值已经远超联邦正规军的平均水准……或者更准确的说法,这是唯一一支可以与帝国精锐在精神力上一较高下的部队。    然而无奈的是,中东军虽说单个挑出来战力不怎么样,可经魔龙战舰统一调度,杀伤力顿时来了个三级跳,加上他们人多势众,火力凶猛,僵持时间越久,联邦军的处境就越被动。    更杯具的是,中东军团似乎吸取了之前惨败的教训,这回换了个脑筋清醒的指挥官坐镇,想指望敌军脑子进水,再犯一次低级错误,已经是不可能的。    战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如今看来,竟是没一样站在联邦军这边,有那么一瞬间,飞廉觉得要是他出门前记得翻翻黄历,上面一定写着“今日不宜动兵事”。    “如果这一仗打完,我还能活着回到首都的话,就拿全副家当去买张彩票!”联邦少将苦中作乐地想,“这种绝境都能捡回一条命,往后怎么着也得走上三年大运吧?”    照眼下的战局发展,联邦军能不能囫囵个地撑到难民全数撤离还得打个问号,这位却已经考虑起往后三年的“长远问题”,也真是心大到没边。    他刚把跑马到天边的思绪拽回战场上,频道里突然传来一阵嘈乱杂音,紧接着“轰”一声巨响,飞廉匆匆瞥过监控屏,见己方右翼炸开一簇巨大的烟花,隔着还有数百米远,余波已经潮水般传到这里,整座机身都微微一震。    飞廉嘴角刚漫起的一丝笑意,立刻收敛无踪了。他沉默片刻,伸手打开公用频道,下达了开战以来第一道指令:“变阵!”    原本混战成一团的联邦军立刻放弃了眼前的敌人,虽然战场上枪弹成雨、炮火纵横,这支联邦军团却像是随水成形的泥团,一瞬间化整为零,一眨眼又在战局核心重新聚拢,排出某种近似于尖刀的阵型。    而后,指挥官一声令下,整支军团同一时间开了火,火光打散了密云,排山倒海般冲入敌阵中,所到之处敌军不及拦截,只能纷纷闪避。    不过片刻,整肃的敌阵就给导弹攻势活生生撕出了一道口子。    中东主力的指挥官确实和前锋军那位不可同日而语,虽然被联邦军疾风骤雨似的攻势打乱了阵脚,却丝毫没失去对战场的控制力。他好像料到了敌人的猛攻不能持久,炮火过后,第一时间就下令整队。    可惜,还是晚了。    联邦军团就像常年在草原上游荡捕猎的狼群,一嗅到猎物的软肋,立刻亮出狰狞的獠牙。尖刀战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前推进,开路的先锋部队势不可挡,两翼重火力扫清障碍,整支军团如一把利锥般狠狠楔入敌阵。    首当其冲的几架敌军战甲当即被毫无悬念地挑翻了。    然而联邦军的运气实在不佳,对上的这位中东指挥官确实很有水平,被敌军一阵猝不及防的强攻猛轰,居然还能有条不紊地排兵列阵——按照他的指令,与联邦军团短兵相接的前锋部队立刻向两翼散开,看似不堪抵挡,被迫避其锋芒,实则无声无息间绕到联邦军阵后,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这一招,老祖宗给起了个生动形象的名目,叫“瓮中捉鳖”。    飞廉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敌军这么轻易放他们入阵的意图,可眼下敌众我寡,再按照稳扎稳打的打法,拼尽最后一架战甲只是时间问题,他再不想当这只“鳖”,也不得不冒一次险。    分明是实打实的正规军,此刻却像真正的亡命之徒一样游走在悬崖峭壁边缘,每一步都像在刀刃上起舞。    “炮火开路!”他咬着牙,在频道里一字一顿地下令:“想包抄我军后路,我就先从在他们主力身上撕两块肉下来!”    副官没来得及唏嘘骚包主将瞬间化身凶残恶狼的犀利逆转,先沉默了一下:“将军……如果再来一波导弹攻势,我们的武器库存恐怕就要接近警戒线了。”    闻言,联邦少将也抿了抿唇,监控屏上此起彼伏炸开的火光倒映在他侧脸上,绷紧的弧线近乎凌厉。    “留着做什么用?拿来孵蛋吗?”飞廉面无表情地说,“传我命令,导弹驱动器预热,先锋部队所有中程导弹全部推出,既然人家那么热情,咱们也不好空着手上门。”    副官听了,没再吭声,一丝不苟地把他的命令转达了下去。    又是一拨导弹山呼海啸似的排空而出,联邦先锋部队就如一群脱缰野马,肆无忌惮地冲入敌阵核心。饶是中东军有大将坐镇,也被这毫无章法的横冲直撞弄慌了神,不待指挥官下令,越来越多的战甲已经包围过来,密密麻麻遮天蔽日,放眼望去像是一片追逐蜂后的马蜂群。    然后,就在这一瞬间,联邦先锋部队毫无预兆地开启了反物质自爆系统。    那本是联邦为防战甲技术外泄而设置的一道“防火墙”,一旦战甲落入敌手,系统便会启动自爆系统,以身化炮火,白虹贯日般投入敌阵中。    磅礴的烟花炸开在天幕上,有那么几分钟,所有人视网膜一片空白,什么都瞧不见了。    联邦军内联频道中突然安静了下来。    飞廉揉了揉耳朵,感觉爆炸的余波依然在脑子里响个不停,那轰鸣声仿佛和他的神经末梢产生了共振,不明由来的战栗电流般传遍全身,一直蔓延到手指尖。    “很好,中东军又多欠了我们一笔血债。”他居然还见缝插针地走了下神,一时也分不清自己是愤怒还是冷静,只觉得心脏鼓噪到极致,反而平缓了下来。    下一瞬,联邦少将抬手打开内联通讯,沉声道:“时候差不多了……大人。”    联邦先锋部队不顾一切的疯狂打了中东军一个措手不及,爆炸的瞬间,包围在周遭的中东战甲连躲都来不及躲,像遭遇了台风过境的蜂群一样,猝不及防地被“吸”了进去。    中东军的合围阵型立刻被打乱了,没等指挥官声嘶力竭地重整队型,一架M16样式的战甲却在一片混乱中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原本的位置,像一滴融入大海的水珠,不露痕迹地避开骚乱,转眼离敌军指挥舰只有不到一千米远的距离。    就在这时,从自杀式袭击中回过神来的中东军团终于反应过来,好几道探射灯不约而同地聚焦在这滥竽充数的“中东战甲”身上,炮口刚刚扬起,意识到伪装暴露的“中东战甲”陡然加速,瞬间脱离了瞄准镜的可视范围。    中东军团立刻明白了它的意图,吸取苏摩要塞一役的教训,战甲蜂拥而上,重重叠叠裹挟在指挥舰外围,魔龙战舰更是玩命般地火力全开,企图用密集如雨的炮火攻势把这胆大包天的“中东战甲”当头碾死。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在往后十年乃至二十年的时间里,依然被联邦军奉为传奇——    无法形容的炮火攻势碾压而下,那披着中东外皮的战甲却每每以间不容发之隙与导弹擦肩而过。他逆着足以把凡尔赛主宫摧毁无数遍的火力冲锋,如同受到神的眷顾,所有的攻击都与他擦肩而过,他拖着无数追兵,近乎从容地从炮火中穿行而过。    中东军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战斗方式,全技术闪避被称作只可能理论上存在,如今却切切实实地出现在眼前的战局中。    那不知隶属联邦还是中东军团的战甲速度很快,可无论哪一方,看到他的第一印象都不是“快”,而是流畅,雨点般的炮弹从他周身扫过,相隔最近的不过区区两三米,他的行进却丝毫不见窒碍,好似行云流水,流星一般从裹挟着弹片和残骸的硝烟浓云中穿梭而出。    这感觉很难形容,仿佛乱麻似的战局到了他手里,立刻被理出一丝线头,看不见的蛛丝无限延伸,在炮火喧天的战场上铺展出千重蛛网,而他只需跟随蛛丝的路径往前,所有的攻击自然而然被甩落身后。    中东军慌了神,一个人的进攻就能打破整支军团的布防,这简直像天方夜谭一样无法想象。他们拼了命地往前冲,重型武器发出的火光交织出一片比日光更为辉煌的洪流,然而这小小的战甲并未淹没在当头打下的浪潮里,他就像一把薄而锋锐的匕首,只需轻轻搅动,就能无声无息分开水波。    这外形笨重的钢铁巨人踩着自己的步调,攻击不见花哨,只是最简单的操作,却带着某种强烈的韵律感,那驾驶员的眼睛里仿佛有一条瞄准线,而他要做的,仅仅是在十字准星贯穿目标的瞬间开火!    中东战甲一层层围了上来,又轻而易举□□翻,简直像是排着队上来送菜的。    眨眼间,这出鞘的绝代神兵已经从“废铜烂铁”中刺出了匕尖,战甲拉起一个近乎三百六十度的回旋,速度快到把炮弹和风声都甩在身后,从监控屏上看去,就像是游乐场里的云霄飞车,整个机身都被荡得“飞”起来了。    只听很轻的“喀拉”一下,却是战甲那身粗制滥造的“外皮”禁不住这么高强度的颠簸撞击,肩胛处扎开蛛网似的裂痕,飞快延展开,有生命般爬过全身。    战甲驾驶员浑然未觉,他人尚被甩飞在半空中,已经就着这个极端扭曲的角度,接连开了三炮。    第一炮,挡在指挥舰面前的魔龙战舰被一枪爆头。    第二炮,指挥舰动力系统被打残一半,屁股冒起了黑烟。    中东军指挥官大惊失色,忙嘶声下令转向后退,然而动力失衡的指挥舰显然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如此精确的操作,它就像一只被暴雨打湿羽毛的麻雀,拼命扑扇着翅膀,却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指挥官的冷汗刷地把衣服浸透了。    就在这时,第三发炮弹已经到了,尾部拖曳出炫目的火光,把正午的阳光都干脆利索地截成两段。    然后,在中东军指挥官凝缩成针尖大小的瞳孔中,那横空出世般的一击与指挥舰的动能系统擦肩而过……    打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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