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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联邦新任议长的世纪典礼暂定于八月二十日,消息一放出,整个联邦首府都为之沸腾。    自打四境起火、西伯利亚叛军围了乌兰要塞之后,联邦首府就泡在一泊人心惶惶中。再怎么“民主自由”,在事关国运的当口,也不可能任由消息四下乱传,议会和军部难得达成一致,联手捂住了战报。    可人性就是这样,仿佛密林中的沼泽,越是不得见天日,越会滋生出各种魑魅魍魉。一时间,各大媒体头条都被各式各样的“战报”和“军情分析”占满了,人们每天拿报纸头条下饭,一边草木皆兵,一边喜闻乐见。    这种时候,突然有一条喜庆的订婚消息传出,双方还都是首府的风云人物——一边是年轻有为的新晋议长,一边是世出名门的美第奇家千金……她父亲非但是前任议长,还是现任叛国贼!    再怎么对娱乐八卦不敏感的人也意识到,这两位的组合,其轰动效果绝不亚于往首府丢了一颗芙蕾雅。    且不论各大媒体的社会政治娱乐诸版是如何品评这段联姻的,事实上,不论媒体手中那支笔是花团锦簇还是针砭鄙薄,都对当事人起不到丝毫影响。这天晚上,新晋联邦议长照旧风度翩翩地把即将出炉的议长夫人送到家门口,从悬浮车到门厅,不过几步路的光景,他还悉心地解下外套,披在这女人丝绸晚装下露出的光裸肩头,温柔地说:“时间不早了,早点儿休息。”    女人仰起脸,对他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你也是。”    她仪态优雅地站在原地,目送着这男人转身上车,悬浮车随即腾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她这才扭过头,踩着六公分高的香奈儿,慢慢走进家门。    自从美第奇议长叛逃,传承千年的西欧名门已然没落,大部分产业都被没收充公,这穷奢富丽的私邸是唯一留下的门面。原先的侍从也尽数换过一遭,新上任的门房毕恭毕敬地为这宅邸的新主人打开门,旋即半弯下腰,恪守礼仪的不去和主人家对视。    他的视线里映出了那双六公分高的女鞋,在经过面前时忽然停下,一股浓郁的甜美扑了满脸,混杂了白檀、佛手柑和薰衣草,是迪奥当季的最新款。    门房不知是从哪现找来的,是个油腻的中年男人,虽然穿了西装,也没打理出个人模狗样,对这些上流社会的时尚潮流很不感冒,被香水一薰,差点儿打出个打喷嚏。    他一边在心里嘀咕“每天喷那么多香水就不怕腌入味了”,一边谄媚地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就算低着头,门房也觉察到那女人的眼光在他头顶打了个旋,随即,美第奇千金和香水一样甜美的声音钻入耳中:“今天辛苦你了,没有媒体再来添乱吧?”    门房忙道:“放心吧,按您的吩咐,但凡有媒体找上门的,我只说您不在,一律打发走了。凌议长也知道这两天有媒体骚扰您,特意吩咐在附近路口加强了巡查,一辆媒体车都不会放进来的。”    女人笑了笑,从他面前悠悠走过。    直到这时,门房才微不可察地侧过脸,瞟了这传说中的“联邦公主”一眼,首府最富盛名的美人确实名不虚传,只是一个背影就足以勾走万千男人的魂,可不知为何,门房只觉得有股凉气从心底往上冒。    然而他细细寻思了一下,又觉得这凉气冒得很没来由,只能把原因归结在这女人太“作”上——明明在自己家里,她的仪态举止依然无懈可击,每一步都像走在镁光灯的聚焦中,身形浮凸在没有开灯的暗影里,像一张毫无瑕疵的仕女图。    美则美矣,却单薄得没有一丝活气。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立时生根发芽,见风长成了一片,门房骤然吸了口凉气,再看向这女人时,不由自主地带上一点儿惊悚,好像下一秒她就会掀开人皮,露出皮囊下青面獠牙的真面目。    好在,“建国后不许成精”的传闻是真的,他盯着女人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她仪态万方地走上楼梯,都没发现什么破绽,于是把所有的不安都归结为自己的疑神疑鬼,短暂地把这段插曲抛诸脑后了。    罗萨莉娅走上楼,随手推开二楼她父亲曾用过的那间书房,又娴熟地带门反锁。她走到费迪南曾取过酒瓶的暗柜前,轻车熟路地拿出酒杯,给自己倒了半杯朗姆酒,抿了一口,随手打开三维全息屏。    这一回,不用经过那一串复杂的密钥验证,面前直接跳出两块屏幕,戴面具的男人和妖艳的红衣女人各占了一头。    “订婚典礼在两个星期后的周六,”没有热场和寒暄,罗萨莉娅往真皮沙发上一坐,一手拈着酒杯,一手淑女地摆在膝上,直接切入正题,“典礼场地已经订好了,就在议会大厦旁边的大会堂,到时所有议员和全城数得着的权贵都会来观礼。”    戴面具的男人不置可否,红衣女人长眉微蹙:“确定万无一失了吗?凌昊天可不是一般的角色,当年连殷帅和凯瑟琳女皇都差点儿栽在他手里,对他绝不能掉以轻心。”    “你放心,”罗萨莉娅歪了歪头,精致如艺术品的脸上露出一点少女天真的神态,“没有人能逃脱‘天使之泪’,这一点不是已经经过千百次验证了吗?”    红衣女人嘴唇动了动,想了想,不知出于什么顾虑,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和罗萨莉娅一起把目光投向右边全息屏幕上男人的投影。    戴面具的男人照旧是一身正装,然而和之前有微妙的不同,西装的颜色是没有半点儿纹饰深黑,领口也没系领巾,正式到近乎肃穆,衬得他微垂的眼神带上某种无法言喻的凝重,好像刚参加完一场葬礼。    他半晌没吭声,红衣女人忍不住轻声问:“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男人闭着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自己的额头。    “当日印度洋上空一战,凯瑟琳女皇虽然被幽云十六卫救走,可机甲损毁严重,想来受伤不轻,她回到帝都后一直不露面,不也说明了这一点?”红衣女人说,“不管她是死是伤,这都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要是再犹豫,被女皇重新掌控住局面,那就更不好办了。”    男人的手指骤然一顿,半晌,他缓缓睁开了眼。    不论是名门淑媛还是妖艳邪花,那一刻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被他眼睛里的光震慑住了。  “你说得对,不论假戏真做还是引蛇出洞,这都是最后的机会了,”男人自语了一句谁也没听懂的话,继而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问,“联邦那边,确认万无一失了吗?”    罗萨莉娅平静下来,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垂落颈边的鬈发。    “‘天使之泪’能让人心情愉悦,随后不露痕迹地侵蚀人的神智,让人的记忆出现错乱,继而变成一个无知无觉的傀儡,”她轻言细语,“傀儡的牵线绳就在我们手里,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戴面具的男人深吸一口气,面具下的眼角轻轻一抽。    “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请演员上场吧,”他轻声说,手指隔着面具,摩挲了下下巴,“等了这么久,这出大戏也该揭幕了。”    第二日清晨,议长办公厅和首府军部同时接到一封外交函文,照旧是从中东首府发来的……如果那帮恐怖分子的老巢也能称之为“首府”的话。    外交部的官员本想把这封函文团吧团吧扔进垃圾堆里,然而看清里面的内容,他浑身汗毛刷的炸开了,整个人原地成了一只刺猬。    紧接着,他一蹦三尺高,差点儿被椅子腿绊一跟头,一边龇牙咧嘴,一边也不耽误他踉跄着往外冲。    五分钟后,军部高层将领不约而同地聚集在议长办公厅,所有人的眼睛探照灯一样盯着个人终端里的函文,像是要把每个标点都拨皮拆骨地扫描一遍。    半晌,曼斯坦因最先打破沉寂。这铁塔似的联邦上将戳在原地,脸颊绷紧的随时可能裂开,硬邦邦地丢出一句:“这不可能!”    “确实不可能,”李斯特说,“元帅……元帅出事前,一直对中东格外警惕,每年都会巡察西南边陲,组织演习,他绝不可能和中东武装搅和在一起。”    ……尤其是眼下,中东军大举进犯联邦四境的当口。    联邦议长的个人终端上呈现出两个窗口,一边是中东武装此番递交的函文,另一边是四个月前在联邦首府掀起轩然大波的“殷帅视频”。    “如果我没猜错,中东武装举办的这场发布会,所谓‘正式宣布和殷帅结盟’,实际上只是把复制体推到前台演出的一场戏,毫无技术含量,却能巧妙地转移开联邦民众的视线。”    凌昊天揉着太阳穴,闭眼漫不经心地说:“想想看,倘若这一幕从网路上扩散出去,会产生怎样的效应?拼死御敌的数百万联邦军人会像被洪水冲垮的堤坝一样,瞬间斗志全无——连联邦军神都站在了联邦的对立面上,他们还拼死拼活个什么劲?”    两位军部大佬同时神色微变。    李斯特一皱眉,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他盯着联邦议长的脸,注意到他略带疲惫的神色和眼睛下的乌青,不由问道:“凌议长,昨晚没休息好吗?”    凌昊天“嗯”了一声,抬起头来,这一下李斯特看得更清楚了,新任议长微偏过头,做出倾听的模样,眼睛里的光却没有聚焦,漫无目的地四下散射,似乎很难集中起精神。    停顿了一秒,他才回过神来,随口道:“还好,可能最近压力有点儿大,精神不大好,总是容易忘事,其他就没什么了。”    李斯特眉头皱得更紧。    在他的印象里,这位新晋议长虽然年轻,手段和心计却是一等一的出类拔萃,天大的难题他都能不动声色、游刃有余——至少看上去是游刃有余。    能让他脱口而出“压力大”,是联邦眼下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还是另有原因?    没等他把思路理顺,更大的危机当头罩下——不知是哪里出了疏漏,那本该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外交函文,不知被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孙子泄露到了网路上,这一块石头投下去,掀起的滔天巨浪险些没把议会大厦一口吞了。    一时间,什么乌兰要塞会战、什么议长和美第奇千金联姻,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无数记者像闻到蜂蜜的马蜂一样,乌泱泱围拢了议会大厦,镁光灯对准出面说明情况的发言人“咔嚓”个不停,好悬没把那人眼睛晃瞎了。    “请问网路上说的殷文元帅已叛逃中东,并将于本月二十号召开新闻发布会,是真的吗?”    “这是不是意味着联邦军部已经向中东投降了?”    “殷文元帅真的回来了吗?他为什么会流落中东?联邦议会对此有何反应?还有,发布会为什么定在八月二十号,和凌议长的订婚典礼是同一天?他们是故意的吗?”    一系列问题毫无过渡地扔了出来,像从天而降的陨石一样,砸得发言人晕头转向。    他左支右绌地应付着各路媒体,嘴里车轱辘话来回不停地转动——    “请民众保持冷静,议会现在还在核实函文信息的真假,稍后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请大家放心,军部绝不会向恐怖分子低头,一定会誓死捍卫联邦领土。”    “不不不,殷文元帅怎么会投入中东麾下呢?这是那帮恐怖分子在转移视线,大家千万别被这种拙劣的手段欺骗了。”    就在联邦发言人满脑门冷汗地应付着各路媒体时,他的狼狈也顺着脉冲信号,呈现在帝都凡尔赛的首相办公厅中。    和联邦首府的思路不同——无论联邦议长还是两位军部大佬,第一反应都是判断函文的真实性,以及此刻被他们抓在手里的“殷帅”到底是原版还是山寨货。而凡尔赛的目光,却定格在举办这场发布会的地点上。    联邦西西伯利亚行省首府,圣彼得堡。    “为什么是圣彼得堡?”张啸摸着自己下巴,喃喃地问,“既然是和中东‘结盟’,不应该在中东军的大本营吗?”    办公厅里一片安静,没人回应他的疑问。    张啸下意识地看向统帅长:“元帅?”    青洛沉默片刻,在征得首相同意后,抬手调出一副三维沙盘,用红外激光笔将圣彼得堡和乌兰要塞用一条直线相连。    “西西伯利亚地区已经完全被叛军占领,从圣彼得堡到乌兰要塞,一路可谓畅通无阻,不到两个小时就能兵临乌兰要塞城下。”统帅长说,“如果我没猜错,中东军要对乌兰要塞发动最后一击了。”    张啸悚然一击,然而他已经不是半年前初入凡尔赛的愣头青,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统帅长的意思。    一直以来,殷文元帅都是数百万联邦军的一根主心骨,正因为有他在,当年第三次世界大战中,联邦才能从帝国军的炮火下支撑下来,守住岌岌可危的半壁江山。    可若有朝一日,这根主心骨调转枪口,把剑锋对准昔日的麾下将士,会怎么样?    张啸不知道,但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当日女皇座驾招风在北美基地上空现身的一刻,即便那只是个由拟人中控操纵的空壳子,女皇本人并不在其中,直面招风的数万北美驻军已经斗志溃散,直接软了膝盖。    对于坚守要塞多日,意志和肉体双双濒临全线崩盘的联邦驻军而言,这绝对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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