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明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等醒来时,发现半边身子都浸在水里,上半身衣服也都半干不干,黏糊糊贴在身上,眼前晃着杨柳的枝条,叶子已经半发黄,冷风吹皱了湖面,只觉身上徒生一股寒意。他向四周看了看,这里是岸边,不像是海中,倒像是一个小湖泊的岸边,岸上遍生青草依依,上方高地树木翡翠天色瓦蓝,一派清风袅袅之意。
楚长明刚想起身,却从下/体传来一股撕裂的痛感,”嘶“的一声痛呼,颤了一下,因为顾虑而不敢再动。他颇为头疼又暗自恼火,抹了抹额头,脸上的水早就干了,也不知道被那个鲛人放在了岸边多久。他再躺了一下,隐隐约约从地面上听到脚步声,看了看太阳爬到的地方,想着大约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也不知道奉已白是不是自己走了。
那道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沉稳有劲,毫不虚浮,而且一直在响动,片刻没有停止,想来是目标明确要往这里赶来。楚长明霎那间打住了脑子里所有的想法,也不顾那么多,忍着疼痛站起身来,正要找个地方躲着不见人才好,他正在寻思哪颗树够藏得下一个人,脚步未动,那脚步声本来临近在前,忽然就停止了,而视野里也不见人。
楚长明正好瞧见一个好躲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好歹那只鲛人撕去的只是内里衣物,外面衣服倒是完好无损。他正一走动,空落落的腿间顿时被他这么一拉扯,冰冷的、并没有被自己体温捂热的黏糊糊的东西就沿着大腿流了出来。楚长明的动作顿在半空,脸青一阵红一阵的,他早已辟谷多年,想吃饭食也不过是想尝尝味道,此时这从腿间溢出来,被外面袍子遮住的东西,就是那个鲛人射进去的玩意。
圣子也不是没有往他体内射过几回,但是事后都会帮他清理,万万没有留在里面的道理。
楚长明顿时在这一对比之下,想起了一开头那仿佛身体劈开两半的痛意,想亲自手刃鲛人的心都有了。
要不是他身上好歹有些灵力庇体,早痛死在鲛人身上了好不好!
楚长明兀自咬牙切齿,却忘了自己要躲起来这一茬,等到想起来,那把熟悉的剑已经横在了眼前。
奉已白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看着一身都是水的楚长明,面露意外,伸出剑去撩拨他,蹲下/身来,也不把剑收回,只让楚长明别碰,他找了一路,才在这么个偏远的地方找到了人,原先的烦闷早就被欣喜所替代,他一边笑,一边把楚长明从头打量到尾,目光直看得对方面红耳赤。
他慢条斯理地居高临下,撑着下巴,笑着说:”仙尊好雅兴,跑这么远来戏水呀。“
奉已白知道楚长明不通水性,此刻全身是水,估计是不小心掉进了水里,他知道。
奉已白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