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还没把她爹救出来?抑或……
萧开胤环顾一圈,执起江青姚的手:“我回府后就该让你搬去主院的,你既是王妃,理应住去停云院。之前忙得忘了此事,你切莫放在心里埋怨。”
停云院是瑞王府的主院。
真真是衣冠禽兽!
江青姚抽出手,理了下鬓边碎发。
想了想,她云淡风轻道:“多谢王爷抬爱,只是爹爹还在狱中,民女实在做不出只顾自身恩宠,却罔顾孝道的混事。”
萧开胤微梗。
果然,她的气和所住院子无关,源头在江源。
“既然如此,便等救出你爹再搬。”
萧开胤若有所思地离开,待不见了他身影,江青姚才坐下用膳。
兰秀布菜时刻意屏退了其他小丫鬟,忍不住抱怨道:“四娘,王爷为何不肯救老爷,莫不是在故意拖延?”
梅香忙行至窗边,观察附近有没有人。
“我和王爷有婚约,如今我又入了王府,爹爹若出事,王爷必定会受牵连,他不会刻意拖延不救。”
“可王爷都回府几日了。奴婢瞧着,王爷适才有些含糊,不像要急着救出老爷的样子。”
江青姚叹道:“通敌叛国这种罪名,可不是一般人能捏造的。王爷出事,受益的便是那几位皇子。涉及储位之争,爹爹若能平安出狱便是万幸,我们且耐心等着,急不来。”
话是如此,可她瞧着萧开胤闲得很,还有闲心插手内宅的勾心斗角。
前世爹爹未下狱,他都那般忙,如今爹爹在狱中,他反是悠然自得。说到底,他一直都没把江家人的生死放在心上,可惜前世明白得太晚。
兰秀惊圆了双眼:“老爷是无辜受了牵连?”
三个丫鬟顿时忧心忡忡。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江青姚叹气,再无他话。
自闲阁,栀子花香随风摇曳,香气宜人。
白月华原本最喜这一树栀子花,红宵说这是王爷特地为了衬她的姓氏安排的院落,她私心里也这么认为。栀子花洁白无暇、馨香馥郁,王爷在隐喻她白家嫡女气质出众、才华横溢。
可眼下,却怎么看怎么碍眼。
怎么不种牡丹、兰草那种雍容华贵的花?偏是这等上不得台面的栀子花!
白月华只看了片刻就收回视线,一回屋便脱下玉镯,放进妆奁。
“姨娘,折柳是不是被王爷责骂了?会不会扯到姨娘身上?”红宵惴惴不安。
白月华蹙眉:“不过是听你们嚼了几句舌,她擅自做的主,适才听到我和方姨娘的小话,料她不敢多言。”
她垂眸看向腿上裙裾,膝盖处似有褶皱。
她掐着掌心,目光阴冷:“礼尚往来的礼数不能丢,给王妃准备一份相称的回礼,不能下了白家的脸面。”
红宵和绿枝应下,只是忙活半晌,也拿不出一件能与那玉镯不相上下的首饰。
白月华渐渐着恼:“就没有其他拿得出手的?她今日连小门小户都说出口了,拿这些回礼不是自讨笑话吗?”
红宵为难:“姨娘,贵重的都在这儿了。除此便只有老夫人给的那件银狐披风,那可是当年老太爷陪先皇围猎所得,珍贵无双……”
白月华心头滴血:“便那件吧。”
江氏,今日之辱,我必加倍回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