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开胤听完,静静地看了江青姚一瞬。
她眉眼温和,多看两眼便能叫人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恬适感。
视线落到她还些微泛红的手背上,萧开胤冷笑:“给她脸了。”
“民女本就是商户女,方姨娘没有说错。”江青姚不喜不怒。
萧开胤摸不透她的心思:“来人,送两本《礼记》去自闲阁,让她们抄写背诵,本王随时抽查!”
江青姚默默垂眸。
她目的并不在于此,只是为离开王府提前铺垫一下罢了。
院中静候的折柳听到传唤,战战兢兢走进来:“王爷。”
萧开胤看到她,才想起今日过来的目的,目光倏地冷峻了几分。
折柳白着脸跪下:“王爷恕罪,王妃恕罪,奴婢昨晚不该自作主张来今夕苑布置喜房,求王妃开恩。”
江青姚低头吃茶,心头暗讽。
何故要把这锅,推给一个丫鬟背?这是为了试探她的肚量不成?
江青姚放下茶盏,喜怒难辨:“起来吧。”
折柳伏在地上,不敢抬头,更不敢起。
瑞王爷下狱这段时日,她身为一等大丫鬟行事懒怠,生怕被责罚。昨日听白姨娘的丫鬟闲聊,想起王爷和王妃还未圆房,这才主动布置喜房想邀功。哪知道弄巧成拙,当晚就听到闲言碎语,竟有人笑话王妃性急。
适才听到白姨娘和方姨娘聊天,她们都得了王妃的贵重赏赐,连王妃都这般跟她们交好,她哪敢提及白姨娘的丫鬟。
不然误以为她想挑拨是非,罪过就更大了。
“日后莫再自作主张就是了。”江青姚恹恹地开了口。
萧开胤不悦地看向折柳:“耳朵聋了?”
折柳惶惶然道了谢,赶紧退下。
江青姚见萧开胤没有离开的意思,便留他一起用膳:“竹默煲汤的手艺一绝,王爷等会好生尝尝。”
萧开胤脸色微变:“汤里可有牛乳?”
江青姚装傻充愣:“王爷昨晚把加了牛乳的鱼羹都吃完了,民女瞧王爷喜欢,便让竹默特地做了牛乳宴。”
萧开胤冷不丁打了个激灵。
昨晚上吐下泻的滋味不好受,一想起来就天灵盖发麻。
他如厕如得到现在还双腿酸软着,比战场杀敌都折磨人。
“王爷,民女恰好也想问问家父的近况。”
江青姚递上玉箸,萧开胤突然有些坐立难安。他干笑着接到手中,看着桌上佳肴如见砒霜。
“你有一事不知,我一吃牛乳就不爽利,今日就不和你一起用膳了。”
江青姚惶恐地放下玉箸,起身告罪:“民女不知,望王爷宽恕。”
“不知者无罪。你爹的事稍安勿躁,既是被冤入狱,便要彻底洗脱罪名,以免日后再出变故。我早就安排了人多加关照,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民女多谢王爷。”
萧开胤想提醒她不用再自称民女,可看她神色淡淡,整个人如缥缈云烟一般握不住,他又咽了回去。
她在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