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姚长叹一声,接过话茬:“爹爹下狱后,你们都躲在家中明哲保身,委实不知我四处奔走耗费了多少银子。当时为了见爹爹一面,我是连五房所有积蓄都愿奉上的。”
王氏哑口无言。
她确实听说江青姚奔走时使了不少银子,却没料到会有这么多啊!
江河一心盼着分银子,这会儿实在忍不住了:“你个败家女!”
江源恼道:“二哥要训回去训你自个儿女,平白无故骂我家皎皎做什么?她为了救我甘愿过清贫日子,和败家毫无关系!”
“二伯伯莫急,若哪日你出事了,你的儿女也会如此败家的。”江青姚想了想,补充一句,“兴许会吧。”
这话戳中了江河的痛点。
他幼时是家中老二,不如大哥受宠,也不如小弟受惯,就是个受气倒霉蛋。所以他爱胡作非为,原想着母亲能多看他两眼,却没想事与愿违,反倒是越发不受待见。
他还是喝花酒时从一个卖笑女子身上感受到久违的温暖,那女子足足大他十岁,从那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儿时就跟自己立过誓,日后有了子女,断不会忽视任何一个。
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儿女个个对他有意见,嫌他败坏了二房的名声,儿子娶不到好人家的女娘,女儿也嫁不到好人家的儿郎。总之,个个对他心生怨怼,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如果他哪天真出了事,他们会倾家荡产地救他吗?
江河明明知道答案,却不愿承认,怒不可遏地骂道:“你是越发没规矩了,好端端地诅咒起我来了!这些年真是白疼你了!”
江青姚脸上闪过一抹愧色。
这个家里最宠她的除了爹爹,确实只有二伯伯了,幼时爹爹不在家时,他经常让她骑在脖子上遛街。
她也是杀红了眼,气疯了。
她糯糯开口,当下就认了错:“二伯伯,对不起,皎皎不该如此说。”
江河看她态度真诚,便没继续发作。
几个儿女,都不如四娘亲近他,如果他哪日真出了事,与其指望那几个孽障,还不如指望四娘。听说她此番回来是在等着大婚,虽然他听到不少传闻,可瑞王那么看重她,这婚应该能结成吧?
思来想去,他拿起二房的账册想走:“不分了不分了,我有这些便满足了。”
王氏眼珠子一动,也拿起自家账册想藏起来。
五房账面没银钱了,真要重新分,只怕她还得倒贴!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江源何等精明,老二拿起账册那一刻便料到了王氏的举动,抢先一步将他们的账册房契都捧到怀里。
王氏一着急,上手就要抢。
“咳咳!青天白日对别的男子动手动脚,成何体统!”一道威严的声音突兀地窜过来,惊得王氏一激灵。
她回头看向来人,不由得一阵心虚:“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