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五爷近来身子可好?”萧开胤一改之前的低沉,对江源颇为客气。
江源受宠若惊,恭敬地寒暄了几句。
萧开胤这才提起昨日在“十里八乡”发生的事情:“那两人我已亲自审过,买通他们那般行事之人长这样,江五爷可认得?”
江源接过萧开胤亲手画的画像,细细一看,顿时怒不可遏:“叫王爷费心了。”
这人是江海的小厮!昨日出去用膳时,他就跟在江海身后。
江源刹那间气血上涌,想立马去隔壁质问。
他很注重亲情,这些年为了江家三兄弟,他走南闯北卖力赚钱,只为让江家所有人都过得富足。他虽不是族长,却也年年为江氏一族操心卖力,江氏一族多少旁支靠着他从食不果腹的贫民活成了有田有房的小地主。
他自问对得起江家所有人,唯独对不起他的姚娘。
“本王本不该擅自过问江家的事,只是昨日险些败坏了四娘的名节,本王想知道前因后果,不知江五爷可否告知?”萧开胤眼底的阴霾和不悦根本压制不住。
江源直叹气,沉默半晌后自嘲地笑了下:“哎,叫王爷看笑话了。”
“此前分家闹了点矛盾,昨日我大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要与我认错,还扬言要与我家大嫂子和离。他是我亲大哥,从未如此认过错,我便信了。”
萧开胤侧眸看去,下意识想冷笑,及时憋住,只嘴角抽了抽。
江源在心头酝酿半晌,才又开口:“我总要比皎皎先走的,便是她嫁了人,日后若娘家真的无人,她……她该多孤单。”
脱离江氏一族对他并无多少影响,但他一走,江青姚没有了娘家撑腰,到时若再失去瑞王的宠爱,她当如何过余下的日子?
江源不敢多想到时候她会过得多煎熬,他只想尽力给她多留点依靠。
江氏一族对不起他的皎皎,除了嫡亲的大房二房,其余之人并不值得他去挽回。他偶尔甚至庆幸被踢出了族谱,等江青姚真的做了瑞王妃,那些人也没理由去沾瑞王府的光了。但大房二房毕竟是嫡亲血脉,都是看着皎皎长大的,不是亲爹娘也胜似半个了。
基于这些考虑,江源在酒醉之际,被江海劝昏了头,混沌认回一个继子。
事实证明,浪子回头都是他娘的屁话。
萧开胤像听到个笑话:“孤单什么?本王日后会给足她呵护和支撑。”
江源也像是听到个笑话,苦笑地扯扯嘴角,到底没怼回去。
他见多了抛妻弃子的男人,女子出嫁后,丈夫便是她们的天地,他不止一次教导过江青姚要抛却这种狭隘思想,不能将全部身心都完全托付在一个男子身上。
倘若哪日男子收回对她的宠爱,那她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希望他的皎皎能学会坚强,倘若哪日不被夫君偏爱,她也能靠自己活得很精彩。
江源似笑非笑地看过去:“恕我斗胆,王爷能保证一辈子都爱护她吗?能一辈子都让她不受旁人欺侮吗?人生在世,诱惑繁多,待皎皎人老珠黄,还会有旁人赠年轻貌美的娇妾与王爷,王爷凭什么认为那时的你不会弃旧图新呢?”
“放……”萧开胤冷斥。
江源心惊肉跳,很快躬下身致歉:“王爷恕罪,怪我僭越了。”
萧开胤扬起嘴角,挤出一抹和善的笑,扶住江源的胳膊:“江五爷不必如此客套。本王想说的是,你且放宽心,我这一辈子都会惜她如命。”
江源尴尬地扯了下嘴角。
他迅速瞄了萧开胤一眼,暗叹:到底是年轻,多是被我家皎皎的皮相吸引,都怪皎皎像极了姚娘,生得太美。
“江五爷未必相信本王这番话,且看日后本王如何做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