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乐不问世事的在房间里抄了一天的经,几欲成佛。
天色暗下来时,纪萧笙来敲门,许君乐头也没回,应了声进来。
纪萧笙就站在旁边看他写字,等他终于把这一页写完。
搁下了笔,纪萧笙才说:“没想到你写的好,速度还这么快。”
许君乐甩了甩手,“你不懂,这字就是要写快了才好看。”
“我能试试吗?”
许君乐站起来,示意了一下,“试吧。”
纪萧笙坐下来,拿起笔,问:“握笔有什么讲究吗?”
“无定式,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于是纪萧笙神情认真,一笔一画的在纸上写了一个软软塌塌,东倒西歪,要散不散的“纪”字。
许君乐望着纪萧笙寻思,这么漂亮的人,怎么能写出这么丑的字呢?
他的目光又移到纪萧笙的手上,这么漂亮的手,能弹出那样动人的曲子,怎么能写出这么丑的字呢?
许君乐皮笑肉不笑的敷衍:“这写的…挺好的……”
纪萧笙将笔尖一根掉落的毛捻掉,指腹上沾染了一片墨色,“用这个写字也太难了,你真的很厉害。”
“没什么厉害的,写多了就会了。”许君乐说,“你上来干什么,不用陪你的朋友玩吗?”
纪萧笙搁了笔,“我觉得我的主要任务是陪你玩,可你似乎也不需要我陪你玩。”
许君乐觉得他这番话暗藏着什么暗示,他正要细想一番时又听纪萧笙催促道:“好了,你都已经写了好几个钟头了,下去吃饭。”
楼下,张媛媛正在同他们正在客厅玩牌。
他们脸上各自都被粘上了白色的纸条,其中要数陆之禾脸上贴的最多。
陆之禾也是第一个发现他们下楼动静的,见了纪萧笙就求助道:“笙哥,你终于来了。”
他一边看牌一边吹起粘在脸上的纸条,说:“他们都联合起来打我一个,你快过来帮我。”
他声线里有种娇气,像是在跟纪萧笙撒娇……
许君乐意识到这点后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心想你们gay真的是够了。
重点是纪萧笙没觉得头皮发麻,他居然给许君乐倒了一杯水让他喝光之后,很自然的走过去了……
正在许君乐觉得无语的关头,他看到陆之禾的眼神很轻的从他身上飘过了,隐藏在镜片后转瞬即逝的眼神,许君乐却看到了,很深的敌意以及得意。
……他是在得意什么?
厨房里有几个穿着很讲究的人在忙碌。
许君乐最开始以为他们是昨天那群人,也是纪萧笙的朋友,坐在岛台一边喝水一边同他们搭话,聊了一会才知道他们是纪萧笙请来家里做菜的厨师们……
妈的,这让他想起《世说新语》中的一个典故,是说王敦在舞阳公主府玩,上厕所时看到有一盒干的红枣,他便取来吃了,但实际上那盒红枣是当时贵族用来上厕所时塞鼻子的。
而后丫鬟给他一盆有澡豆的水来洗手,那王敦却一口气将水喝光了,从此沦为笑柄。
现在看来他许君乐如今就是21世纪的王敦,大概也离沦为笑柄不远了。
就比如这样冷的天气,许君乐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在室外花园吃晚餐。
这里被布置的如同仙境,伊甸园也不过如此了。
金色的灯光配合漫天的星空,纪萧笙剪下一只黄色玫瑰配合一簇娇小玲珑的白花用缎带绑了别进许君乐外套上的扣眼里,他就拥有了去天堂的入场券。
许君乐看着在坐的人一副泰然自若聊着天的神情,他确定了,吃完这餐就要去死了的这种错觉是真的只有他一个人拥有。
有拿着香槟的服务员走过来,礼貌的询问他要不要酒,他刚想说要,纪萧笙却抢在他前面用手盖住他的杯口,说不了,谢谢。
张媛媛见了嗤笑,“管的真宽。”
好吧,看来这俩还没和好。
这时他听见对面那个脸上满脸是痘的Arika同他搭话:“你叫许君乐是吗?你不能喝酒,是未成年吗?”
“我早成年了。”这句话许君乐是对着纪萧笙说的。
“我想起来了,我们是同岁!”日本人说,“你在上大学吗?我今年刚上大一。”
“我大三了。”
纪萧笙闻言先吃惊,“你大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