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郎脚步一顿,吭哧了好一会儿挠了挠头:“迹部……一定要知道吗?” “啊嗯,你说呢?”迹部抚了抚泪痣:“本大爷要是不想知道还来问你做什么?” “阿浅会转来冰帝上学,其实确实是有一些原因得啦……”慈郎咧咧嘴道:“不过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此事说来话长,事情的经过我也是……一知半解……而且……” 慈郎一副颇为难的样子,小声叨咕着就是不说正题。 倒也不是慈郎不想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只是最近他发现,迹部总是找慕浅小麻烦呢,还格外关心她的事情呢,嘴巴上也常不饶人,会不会是不喜欢阿浅? 单纯的慈郎完全没往相反方向考虑,他也没想想,且不论是善意还是恶意,自家向来不怎么搭理女孩子的部长怎么就会突然的这么关注一个女生。 瞧着素来在自己面前有什么说什么的绵羊同学此刻又抓耳又挠腮,迹部挑了挑眉。 他之所以会怀疑这件事情,是因为本来家在神奈川,如果呆的好好的,来东京念书就多此一举了,再加上慈郎上次在车站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太明显了,摆明了就是有什么事情的。 可仔细想想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又能有什么事情?本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年纪。所以迹部开口问的时候本是挺随意的,瞧他犹犹豫豫的样子倒是真的好奇起来了。 从慈郎的表现来看怕是问不出什么来,迹部放走了他,然后吩咐着:“桦地,去查一下真田的入学记录,让人把她入学申请送去本大爷办公室。” 桦地应了声是,转身离开。 “等等……”迹部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叫住他,沉心思索了片刻,道:“算了,先不查也罢。”那个女孩子,要强的性格,大概不会喜欢别人去刻意调查她的私事吧。 桦地歪了歪头,有点不好揣测迹部的想法,他是个单纯的孩子脑子不转弯的,也极少见果决的迹部会有心思反复的情况,见迹部已经拿了球拍去训练,便也只好一起跟过去了。 周日的训练只有一上午,中午迹部在学校吃了饭又联系了青春学园的手冢对下周末的校外练习赛进行商议,待学校的事情都处理妥当才带着桦地去网球部拎了慈郎同去慕浅家。 慈郎难得的没有睡,抱怨了几句迹部太慢了就急急往慕浅家走,一路上是最精神的一个。 早上离开时迹部特意让家里的佣人留了粥和小菜在桌子上,简单热一下就可以吃,不过待他们到了之后发现那些东西并没有动,屋子里也安安静静的,推开慕浅的卧室门,她竟然还在睡。 慈郎悄咪咪的趴在门口,有点不好意思的向里面看了眼,毕竟是女孩子的闺房,他来过她家几次都还没有进去过。 迹部则没什么可避讳的,直接走了进去,毕竟住都住过了的。 慕浅此刻还睡着,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平日里白瓷一样的带着冷意小脸睡着的时候却柔和很多,也可能是最显冷的一双眼阖着,看上去没有那么锋利了,模样有些乖。 迹部靠近了看了看,娇生惯养的少爷也是极少生病的,他心里琢磨着就发个烧而已竟然是要睡这么久的吗? 回身去桌子上拿了体温计回来,他俯身叫了声:“真田,醒醒。” 慕浅没有动静。 迹部又拍着被子叫了她两声,她才稍微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慕浅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人,直缓了五六秒似乎才反应过来,刚睡醒的一双眼带着水雾,平日清冷的声音掺了点鼻音叫了声:“迹部?” 迹部一怔,他必须承认,这一瞬间他是被她这副柔软的样子迷惑到了的。回过神来,语气都不由得柔和了很多:“恩,怎么还在睡,是还难受?” 慕浅脑子依旧不太清醒,还从来没感觉身体如此沉重过,她揉了揉额头,“我睡了很久吗?” “快一整天了。”迹部用手背贴了下她的额头,温度并不高,慕浅不适应的躲了下,迹部一愣,倒也没有介意,从容的收回手,将体温计递了过去道:“总睡人会变傻的,大夫说你退烧了就没事了,该起来活动活动了。” “恩。”慕浅应了一声,抬手摸过枕边的闹钟看了眼,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还真是……睡了很长时间。 她皱眉叹了口气,真是难熬的周末。 一边将体温计接了过来,她目光一偏,突然楞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慈郎也来了呀。” 被无视了有一会儿的萌萌哒慈郎立刻上前求摸摸头,慕浅瞬间柔了神色,葱白纤长的手轻轻搭在慈郎暖橘色的发顶,画风温馨而和谐。 迹部挑了挑眉,猝不及防被辣了一下眼睛,回过神来他发现,她见着自己没笑可见着慈郎就笑了? 这边慈郎也用手背贴了贴慕浅的额头,问道:“还在发烧吗?难不难受?要不明天请个假不要去学校了吧。” 慕浅柔声道:“不用这么娇气,没事了的,也不难受了。” 迹部眉头又跳了两跳,她躲开我的手,却没躲慈郎的手?这是区别对待吧,是的吧。 慈郎最后长叹一声:“真是担心死我了。” 慕浅只好又摸摸头安慰了一下。 迹部瞧着慕浅拍小狗一样拍了拍慈郎的脑袋,而慈郎眯着眼睛享受一般。 太不华丽了! 他突然站起来冷笑了下,冷笑中带了声轻哼,轻哼中又有三分不屑:“慈郎,明早操场二十圈!”说完宛如一朵高岭之花拂袖而去,被带上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慕浅:“……”??? 慈郎:“……”QAQ好凶好可怕,部长怎么了?为什么要罚我呐??? 慈郎抹了一把莫名被罚二十圈的辛酸泪,还是决定先说正经事,正好迹部也不在一旁了,便问她:“昨天回去……是发生了什么吗?” 慕浅愣了一下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道:“没有的,只是回来的时候迷路了呢,又稍微淋了些雨才这样。” 慈郎瞧着她这恹恹的样子是不信的,自打知道慕浅生病开始就后悔的不行,悔自己当时没陪她一起回去。慕浅不是个会作的姑娘,要不是受了欺负,怎么会淋着雨也要回来呢? “真的没事的。”慕浅叹了口气,瞧他一脸的担心,便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生病难受,又道:“我身体好,只是感冒而已,没问题的。”说着看了眼测好的体温计,笑了下将它递到慈郎面前道:“36°7,已经正常了不是么?不用担心的。” 慈郎抽了抽鼻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慕浅坐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推了慈郎出去,找了两件干净衣服准备去冲个澡,睡了一整天,身上的睡衣都黏腻腻的贴在身上不太舒服。 余光瞧见桌子上放了个塑料袋,她脚步一顿,走过去好奇的翻了一下,里面都是一些感冒药。 慕浅拿起来看了看,有退烧的有止咳的有清热的,有冲剂有胶囊有西药有中成药,林林总总好大的一袋子,看得出买药的人不像是明白同样药性的药只买一种就好的。 这是……迹部买的吗? 慕浅再次努力回忆了一下,还是记不太清楚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记得几个片段,和迹部说的基本相符,但断篇断的实在严重,说是去了医院,然后又回了家,这些她是真的是记不起来了。 轻轻叹了口气,不管以往怎么样,这次可是真的欠了迹部人情了。 洗完澡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慕浅到客厅看了看,只有矮桌旁放了三个网球包,人不在,能听到院子里传来沉闷的乒乓声。 这会儿虽然已经下午五点,可西斜的太阳依旧灼热刺眼。 简易画成的场地上是桦地和慈郎在玩,一颗小小的黄□□球往返跳跃,两个少年追逐奔跑。 廊檐下迹部屈膝坐在木地板上喝水,脖子上搭着白毛巾,紫灰色半长鬓发微湿,是刚下场的样子。 慕浅走到他身后靠在门沿上,“迹部前辈,昨天真的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