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弯身抱住了小娘子的腰,嘴唇贴紧了她的耳后脖颈,轻音送耳。
“怎么这么喘?”
呔!说的什么浑话!
李仙芽在梦里只做个旁观者,却也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好在有一只张牙舞爪的猴子窜过来,打断了她的旁观,将她从梦里拽出来。
再醒来迷迷瞪瞪的,看着窗外灰蒙蒙一片的天,李仙芽倒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了,只坐在床上望了一会儿呆,就听见晴眉的脚步声响起来,走进了卧房。
“公主,方才二大王传来口信,只说此刻他拖着国主在用早膳,再陪着他逛逛成衣铺子,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就会再来公主府偷窥。”
李仙芽万没有料到一阐提还没有死心,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
一阐提又要来偷窥?精力这般旺盛?他都不嫌累的吗?
他到底要看到什么样的场面才肯善罢甘休啊?
李仙芽无言地仰倒在床上,一时才抬起一只手,吩咐下去,“传沈穆,叫他回来同本公主一起起床。”
晴眉的眼睛又亮了起来,脸上又不自觉地露出了姨母笑,将公主的旨意传下来。
丽景门下的八角楼金街,一阐提精神抖擞地喝着胡辣汤,只觉得人间美味不过如此。
“……二大王喝过黄河边上的羊肉撒汤吗?同胡辣汤一起,牢牢占据了我的心。我封它二位为汤中双雄。”
“自然喝过。”李灵均眼下对一阐提可谓是百依百顺,闻言谄媚应是,“黄河边上的砀郡我常去,那里有几百家唢呐班子,都由本大王供养着。”
一阐提拿帕子擦了擦嘴,矜持地看向李灵均,“怪不得二大王这么穷,原来因由在这里呢。”
“千金难买本大王喜欢。”李灵均满不在乎,只把嘴撅起来递向一阐提,“你给本大王也擦擦嘴。”
一阐提冷冷地把帕子甩到他脸上,忽然正色道:“昨晚,我整整想了一夜,我不能再这么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在地上一路爬进公主卧房,想想就很猥琐,公主不愿意改嫁与我,也很正常。”
“昨晚你呼哧哈拉地吐了一夜,还有功夫想这个?”李灵均表示不信,不过他想着还是要为妹妹争取时间,只得硬着头皮出主意,“本大王也是平生第一次,见人爬这么快。这样,你这身异域风情的衣裳就别穿了,还有这顶像粑粑一样盘起来的帽子,也别戴了。你瞧瞧驸马怎么穿的?那身段儿,那气质?你仔细回想回想。”
一阐提表示不想回想,李灵均哦了一声,又道,“眼下再去请内造的人给你做衣服,黄花菜都要凉了,前面有家成衣店,本大王带你去试试。”
一阐提也很像打扮成一位中原的公子哥儿,此刻乖乖听话,跟在李灵均的身后,一路走进了八角楼金街最大的成衣铺子。
他一进去,就被五颜六色迷住了,李灵均就拖起他的胳膊往里拽,“你可别在看粉艳艳的颜色了,素净,素净知道不?”
一阐提的视线,从那些花花粉粉的颜色上依依不舍地挪开,跟着李灵均上了二楼。
店家出来迎接,李灵均就吩咐道:“可着他的尺寸,拿个三五十套澜袍常衣,颜色要素净些,要穿起来像个儒士才好。”
店家依言去了,李灵均新得了一箱金子,这会大方请客,免不了吹嘘自己。
“虽说本大王养了三千门客,可好歹也是有封地税收的,给你买个三五十套衣裳,自不在话下。”
一阐提这是头一回来这么大的成衣铺子,只觉得每一件衣裳都好看,每一种颜色都稀罕,不由地啧啧感叹。
“我那位继母阿娘脾气暴虐,性情急躁,可最是爱穿好看的衣裳,若是我把这些衣裳都运回曼度国,运上一整车,我那位继母阿娘就不会扇我嘴巴子了吧?”
“你是堂堂一国之主,怎么还会被人打嘴巴子?”李灵均觉得很匪夷所思,“他爹的,有后娘就有后爹,本大王今儿就上报陛下,往曼度发兵,活捉你那后母去!”
一阐提摆摆手不愿意多说,又挥挥手叫在楼下的仆从上来。
短短风就领着十几个仆从从马车里搬出来许多箱子,两人人一抬地搬上了楼。
店家正好推了个衣架过来,短短风吩咐仆从把沉重的箱子放在地上,打开了盖子。
突如其来的金光差点没把李灵均的眼睛闪瞎,十个盛满黄金的箱子就那样敞开在地面上,场面令人震撼。
一阐提不觉得是个事,朝着店家说道:“这家店我买下来了,你开个价。”
店家被吓的呆若木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灵均灵魂出了窍,好容易拉了回来,震惊地看向一阐提,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嚎叫。
“曼度国这么有钱?我的提提!”
一阐提斜眼看他,带了有种睥睨一切的玩味儿。
“没错,小穷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