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一点小意外。”周子晋一口饮尽热茶，四肢的体温才恢复了些，“褚念善口中的吕言，也来了青山城。”

安妈妈手一抖：“那主上……”

“她无事，已经被王家的人接回去了。”周子晋睨他一眼，起身往楼上走去。

“让书琴来见我。”

草草收拾了一番，门口传来脚步，紧接着就是极轻的两下敲门声。

“进。”周子晋拢好里衣。

书琴进来，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客栈里还有其他外地来探亲的人，等不得那守岁的时间，已然鼾声四起。

他全程没有出面，至始至终是一个旁观者的样子。

“试探本王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若是恢复了，今晚一定会和林之语在一起。

“今天除夕，自然是要摆的。”

吕言来青山城，又屡屡和王兰书碰面，除非……”

她一面说，一面小心地觑着自己母亲的脸色。

“试探？”书琴不解，“王爷府上已经有那么多的眼线，为何还要试探？”

书琴道：“查清楚了。前些日子在青山城出了一桩人命，和玉玺有关。

“今天除夕，明天就是初一，是要出去见客人的，把眼睛哭肿了，你怎么见人？”

心情一好，话匣子也打开了，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到了饭厅门口。

“一个姑娘，含胸驼背像什么话！”

他们一群训练有素的人，不仅没有提前摸清后山的地势，相互之间，也没有联系的信号。

“人到齐了，那就开席。”王西寺发话，几个小辈才敢动筷。

“这就是你们口中说的表哥？”王芙蓉眼睛一亮。

宫里的那位知道后，为了除去后患，才出此下策。”

王芙蓉整个人一抖，一言不发，抬起袖子擦了把脸，变走为跑。

王悟非没接茬，空气尴尬了一瞬。

王芙蓉的一颗心砰砰跳着，挨着林之语坐下，一双眼睛总往林危那瞥。

若是没有，那她可以继续按照自己的计划往下推进。

“她倒是心急。”周子晋语气森冷。

……

林危和赵三妹已经坐在一边，王西寺坐在主位，气氛那叫一个礼貌客套。

“委屈？委屈就对了！”裴希声不置可否，“我在她这个年纪，都开始帮母亲执掌中馈，她呢？

一天不打，上坊揭瓦！”

略略一想，书琴面色一肃，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平日里闷在院子里的二爷王悟非，也难得换上一身亮色的衣服，和脸上的郁郁之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王芙蓉有些愤恨地看了她一眼，赌气似的：“那我以后就不出门了。左右出门也是被骂！”

裴希声冲她的背影喝了一句。

今天的一切，不还是她闯出来的祸事，带来的连锁反应吗？

“是。”王芙蓉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膝盖，垂着头起身，往林之语住的院子里去。

想也不用想，怕是又挨骂了。

确实奇怪！

“她怕是在试探本王呢。”周子晋嗤笑一声。

一个眉上有疤的人，再怎么好，也不能登上这个位子，对于江家来说，已经没有了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