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里,女帝身穿红色衣裙,侧躺在床榻上,露出雪白长腿,婷婷袅袅,翩若惊鸿,一手抵在脸颊,一手拿着发簪,用手指肚轻轻摩挲,翻来覆去,百看不厌。
女帝长眉微弯,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昨日的点点滴滴,午时凉亭相聊到去城里走逛,城头观夕阳和万家灯火,然后收到一份礼物,再去逛夜市,泛舟夜游。
女帝感觉脸上有些发烫,轻轻摇了摇头,压下幽幽思绪,微微呼出一口气,才将目光继续看着手里那枚普通的碧绿簪子。
在士绅眼中,这枚簪子就是一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饰品,连珍贵都算不了,送给人家,人家说不定都会嫌弃磕手,而像女帝这般身份的,就更不用说。
但现在,她却觉得,哪怕是稀世珍宝,或者是徐墨再重新送多么名贵的类似饰品,也不如眼前这枚簪子好,因为那份意义和感觉是不同的。
已经看了有小半个小时的女帝,突然有些失落,也有些遗憾。
为了自己没能说一声,她很喜欢。
女帝突然想戴上看看,正要起身,妙成天和玄净天联袂而来,走到寝宫中央,同时单膝跪地:“女帝万福金安”。
女帝有些悻悻然,缓缓道:“讲”。
妙成天将方才女弟子汇报的事,原原本本重复了一遍。
女帝在玉枕旁拿出一个金色小巧妆匣,小心翼翼的将簪子放入,放回原位,听完之后,有些疑惑,找李星云倒是不出奇,毕竟不良人是最忠心大唐的组织,至于温韬在焦兰殿背叛的事,很明显是袁天罡故意为之,不然绝对不可能带着龙泉剑离开。
只是见徐墨做什么?
女帝问道:“徐墨在哪”?
妙成天轻声回道:“启禀女帝,徐公子去西街了,现在还没回来”。
女帝有些奇怪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现在又是什么时辰了”?
妙成天想了想:“巳时出去,现在快午时了”。
女帝起身坐在床榻边,双腿并拢,再顺手将裙摆捋好:“让人把温韬两人带去侧殿,再派人去告知李星云一声”。
玄净天问道:“徐公子那里要去说一声吗”?
玄净天毛遂自荐道:“女帝,要不我过去看看吧,徐公子一般这个时候,也该差不多要回来了”。
女帝想了一下,点头道:“也好”。
旋即女帝起身掀开帷幔,对妙成天道:“妙成天,替我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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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西征的策略彻底定下后,为了更好统筹兼顾,天权继续留在云霄山坐镇,而一直管理钱财的天玑,押送着第一批物资北上岐国,同时也在凤翔盘下了不少商铺。
凤翔府西街,就有一间,之前本是两间,现在被打通连在一起,只是距离西城门较近,不过二里,算不上是商业繁荣的路段。
这铺子本来也不是用来做生意的,为得是方便运送物资,同时也有掩人耳目。
后院里,徐墨与天玑坐在一棵大树旁的石凳上,围桌而坐,旁边一棵大树,伸出的树枝,天气炎热时,还能供人乘凉。
天玑不知在想什么事想得入神,脸上还有些愁容,徐墨收回种植在墙角竹林上的目光,问道:“天玑,想什么呢”?
天玑揉了揉额头:“甘州有消息传来,甘州回鹘的天睦可汗年迈,其子仁美和狄银二人正在争权”。
徐墨失笑道:“这不是好事吗,怎么还愁眉苦脸”。
“我不是为这个发愁,而是我们的战马好像不够”。
天玑摇摇头,缓缓道:“如今除了玉衡,天阳他们四人,已经抵达了原州大营,今早天权来信说,我们武器甲胄,只需十日就能打造完成了,届时会由玉衡和还没来的天策军一起抵达,后续的物资和暂时不能入选天策军的后备人员,共五千人,一个月之内也会陆续到齐,这一切本该万事俱备,可惜我们购买战马并不顺利,就算我们降低要求,一人一马,也不是优质马匹,半月之内,也买不齐装备两千天策军的马匹”。
徐墨皱了皱眉:“可是钱财不够了”?
“这倒不是”。
天玑轻轻摇头,说道:“如今中原的各藩王和各藩镇,都严控马匹买卖,就算提高价钱,能买到的也是病恹恹的老马。至于漠北和吐蕃这边,只有靠近外围的小部落,才愿意偷偷出售一些的马匹”。
徐墨两根手指轮流轻敲击在桌面,中原本就少马,何况又是这样的大争之世,只要不傻,都不会将马卖掉,问道:“若是加大筹码,半个月后,大概能有多少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