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虞平素是不晕车的,可能是心情郁闷,也有可能是吃了块香米酥的原因吧,蒋虞只感觉头昏脑胀,十分难受,软软的倒在朝薇腿上,朝薇忙用干净的帕子给蒋虞擦拭脸颊。 朝薇见蒋虞实在难受的紧,轻呼道:“周副官,蒋姑娘好像不太好,能不能停下车?” 周祎华闻言,扭过头来,看蒋虞软软的倒在朝薇身上,浓眉一皱,埋怨道:“这些娇小姐真是,弱不禁风。”周祎华一扬手,开车的侍从官急忙把车开到一个荒僻处。 四个扈从的侍从官从车上跳了下来,低眉问道:“副官,怎么了?” 周祎华不耐烦的摆摆手:“蒋家小姐身体不适,歇歇。” 朝薇取了水来,拧湿了帕子,细细服侍着蒋虞。 蒋虞只是头昏脑胀,可还是有意识的周祎华那句“娇小姐弱不禁风”听得一清二楚,要不是蒋虞在头昏脑胀,蒋虞定要骂他了。 蒋虞休憩了好一会儿,好了许多,只是脸色还微微有些白,蒋虞想到爹爹,额娘还有白白嫩嫩的弟弟,归心似箭,三分急切道:“好了,好了,我们接着开车吧。” 周祎华“嗤”的一声笑道:“蒋小姐还是再歇会吧,省的到了蒋公馆,蒋外交长以为少帅招呼不周,那就成了罪过了。” 蒋虞听他嘲讽,蒋虞很恼,怒道:“你什么意思?我是顾公馆的客人。”蒋虞加重“客人”两字。 忽然,只听“砰砰砰”的几声枪响,张牙舞爪的蒋虞瞬间成了一只软猫,不得不说蒋虞被突然来的变故给惊到了,颤声道:“怎么,怎么回事?” 周祎华紧皱浓眉,一扬手,四个扈从并开车的侍从官围了个圈,持枪警备着。 只是枪声如石沉大海,只响了两声,就再也没了声响。 周祎华烦的紧,皱了浓眉,也不敢在这里停留。 蒋虞自小娇养着,听了枪声实在怕的紧,白了一张俏脸,朝薇倒是还镇静,拢了蒋虞的手,安慰道:“姑娘正归心似箭,这也实不安全,我们赶紧上车啊,婢子给你上些胭脂,姑娘脸上实在是白的紧,怕是蒋外交长看了会担忧的。” 蒋虞听了朝薇的话,还是后怕得很,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蒋虞上了车,周祎华叫人开了车,一路上朝薇细细陪着蒋虞说着话,安慰着蒋虞。 行驶了近半个多小时,洋车停在了蒋公馆门前,蒋虞还没有来过这里,去年十月蒋父接到调令,东北还没有相看好适意的公馆,又因着表姊要出嫁,蒋虞一直和额娘弟弟在淮北。蒋虞和额娘弟弟随着出嫁队伍而来,额娘弟弟舟车劳顿,直接回了蒋公馆,自己给表姊当伴娘,因而今天才第一回到蒋公馆。 刚下车,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团子扑进了蒋虞怀里,小团子撒着娇:“姊姊可回来了,勉儿想姊姊了。” 蒋虞费力的抱起小团子,还有些后怕刚才的枪声,埋怨道:“又胖了,小猪一只。” 蒋勉诚似是不满自家姐姐这么说自己,撅了嘴哼哼道:“哪里胖了?” 蒋虞正要说什么,周祎华在一旁忍着脾气道:“蒋小姐引我去向令长复命,我还有任务。” 蒋虞似是想起了刚才和周祎华的争吵,哼了一声,朝着一旁的景叔道:“景叔,引他去拜见额娘。” 景叔应了一声,引着周祎华前去了。 蒋虞领了蒋勉诚,前头是伴着自己长大的绿腰引着自己上前去寻额娘,穿了半个蒋公馆,蒋虞不自觉和顾公馆比了起来,也就只有顾公馆的一半大,蒋虞稍稍有些不高兴,不过倒也是芳树净植,湖光潋滟,倒是好风光。 蒋虞等额娘打发走了周祎华,软软的在额娘的怀里,委屈道:“额娘,我回来的时候碰见枪声了。” 叶赫那拉云书,皱了黛眉:“可伤着了?” 蒋虞摇摇头,扑进叶赫那拉云书怀里,任泪水淌着。叶赫那拉云书自是知道蒋虞爱娇,轻拍蒋虞,哄了好一会儿。 蒋虞一并诉说着昨天的噩梦连连“额娘,我昨天梦见你抱着弟弟一直哭,我想给你揩泪,可偏偏手不听使唤似的,怎么都抬不起来。” 蒋母爽朗一笑:“傻虞儿,梦都是反的。” 蒋虞微微有些恼,嘴硬道:“额娘~” 晚上蒋舒彦回来,蒋虞细细的打量了蒋舒彦一番,看身上没有什么奇怪,才作罢。 蒋虞回了蒋公馆,生活和以前无异,虽说蒋舒彦是外交长,通晓十三国语言,可偏偏蒋虞没有继承蒋舒彦的语言天赋,只学了英文,偏还学的磕磕巴巴,蒋舒彦大多时间在公干,在淮北的英文老师没跟着过来,明天会有个新的英文老师来给蒋虞上课。 蒋虞正发愁呢,回了家,倒是没了讨厌的顾沂炜和那个阴冷的顾希炜,只是讨厌的英文课也来了,那个英文老师,是个快三十来岁的男子,贼眉鼠眼老讨厌了。 蒋虞趴在书桌上半死不活,长发覆面,嘴上哼哼着。 绿腰调笑道:“姑娘啊,你看你什么样子啊,等会儿老师来了可是印象不好呢。” 蒋虞有声无力的埋怨道:“我这么笨的学生,迟早好印象都会磨完了,还在乎什么。” 蒋虞语音一落,只听耳边想起一个熟悉温润的声音:“小姐,这么想可是错了。” 蒋虞本能的抬头,那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时,蒋虞细细的打量了好一番,口中发出一阵怪异的声音,后又恢复平静,蒋虞深吸一口气,带着迟疑:“绍谦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