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八月十五,中秋节,两年前,今天薛辉月嫁进了顾公馆,今天茉莉生下双生子,取名顾温昶,顾霖昶,只要稍微细看两个孩子,就知晓一个较大,一个较小。 茉莉也是有福的,在除夕前怀孕,中秋生子,终究是给沉闷的顾公馆生下了长孙,不在住在明光居的偏房,搬去了明光居近处的明堂居。 顾温昶终是一个顾公馆耻辱的存在,给了茉莉一同养着,顾舜华走了,走的远远的,考上北京大学格致科,很少回来。 顾沂炜越发放荡,一个月,竟也见不到他一个影子。 蒋虞心里难受的紧,却不是因为顾沂炜,周祎华,又是半年多没见到他了,剿匪的事,基本上是周祎华带兵去的,报纸上登了好大一片报道呢,这顾少帅也忒能使唤周祎华。 不对,该改口了,顾大帅才对,原来的顾大帅现在不过是个瘫子,家里也改口了,顾沂炜成了二爷,自己不也从少夫人成了二夫人吗?呵。 随意翻看报纸,“吴隆炳喜得外孙,傅思良喜得爱子。”吓了蒋虞好一大跳,这,这是怎么回事,绍谦哥哥和吴家千金竟有了孩子,那表姊不该痛心死吗?蒋虞心里憋了好一口恶气,这傅绍谦忘了表姊了吗? “夫人,大帅要纳妾呢,纳那个身边的朝薇呢。”绿秀面有喜色,这是自去年后少有的喜事呢。 咦,这可奇怪了,顾希炜宝贝着薛辉月宝贝的紧,怎么突然要纳妾呢?还是朝薇,朝薇,蒋虞心里还是有印象的,表姊淡雅清高,薛辉月清冷桀骜,朝薇温温的,甚是灵秀呢。 纳妾不过是走个仪式,请了府上各人做个见证罢,咦,怎么不见表姊? “这不是我们的薛夫人吗?”那个惯会挑事的七姨娘忽地挖苦着薛辉月。 薛辉月余光都不扫七姨娘一眼,只清冷吐字:“滚。” “大帅都不宠你了,要娶新人了,你还傲什么?平妻,平妻,说得好听,不过就他妈是个妾,傲什么,顾大帅的原配夫人姓郑。”七姨娘刻薄的嘴,丝毫不顾忌。 “咳咳”蒋虞回头,竟是顾希炜,周身寒气,也不睬七姨太羞辱薛辉月,直接坐在了上首,余光都不看薛辉月,捧了茶杯,品着茶。 虽说顾希炜没说什么,七姨太也不敢在没遮没拦羞辱薛辉月,躲进了角落。 薛辉月娥眉倒竖,冷哼一声,自顾自的要走,“站住。”竟是顾希炜冷声吐字。 薛辉月连睬都不睬顾希炜,脚步连停都不停。 “嘭”一声枪响,枪子在薛辉月脚后的大理石地板,打了一个窟窿。 任那枪子乱飞,薛辉月一步也不停,终是顾希炜忍不住,从座上跳起,一把擒了薛辉月的手,扛在肩头,“噔噔”的走了,徒留错愕的一众人。 明华居内,灯影摇曳,浑身□□的顾希炜拥着同样光溜溜的薛辉月,轻声祈求,“月儿,别去俄国,好吗,我左不过是烧了所有的俄语书,你和我闹脾气,我纳妾只是想气气你,没真想要那朝薇的,你要想报仇,我再派人去,那七波人不顶用,连个保布林斯基都杀不了。” “顾希炜,别再牵扯别的人了,你手下的精英也都是有家庭的,他们的妻儿老小也会失去倚仗,我自己的仇,我自己去报,你忘了我罢,你以后会有别人的,除了郑淑慎和朝薇,你勾勾手指,有无数的女人给你自荐枕席的。”薛辉月语有哽咽,一字一顿。 “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是不是你从来都没有真心喜欢过我,可以把我随手推给别的女人,嗯?” 薛辉月硬了心肠,捏紧了拳头,强人泪意,言不由衷道:“没有,从来没有。” 顾希炜捏了薛辉月的下巴,冷笑:“原来我自始至终爱的竟是一个从不爱我的女人。” 顾希炜翻身下床,随意穿起军裤,蹬上军靴,抄起地上的军装上衣,步出房门,寒声下令:“来人,围了明华居,明华居四周上铁笼,薛辉月不得出明华居。” 蒋虞随意的仰在软榻上。 “小姐,大帅要杀淑慎夫人呢,您快去看看。”绿秀眼睛中慌慌张张,充满着焦急。 表姊,这顾希炜又要做什么,竟要杀了表姊,顾不得整理仪容,直接蹬了高跟鞋就走。 明辉居,竟又是一群侍从官围了,带队的竟是周祎华,周祎华回来了,蒋虞已经有快一年没有好好见到过他,除夕过后,因着琅泉山剿匪的事,一连忙了五六个月,剿匪事毕,好像又给顾希炜办什么事去了。 蒋虞到底没忘了表姊,掩下内心的狂喜,与平时无异,蒋虞还未到明辉居门前,就给周祎华拦了下来,蒋虞抬眼看了眼周祎华,周祎华眸色幽深,似是警告蒋虞不要进去。 可里面是蒋虞唯一的表姊呀,蒋虞怎么能不进去,眼带期翼,轻声祈求:“让我进去,那是我唯一的表姊。” 周祎华愣了愣,终是放了蒋虞进去,蒋虞进去,“啪啪啪”竟是皮鞭抽在皮肉上的声音,难道顾希炜在派人打表姊?蒋虞脚下生风,走的更急。顾家的家法可是带了倒钩的皮鞭,这是要打死表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