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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人间苦

明华居前,红梅还没有落尽,蒋虞成了一个泪人,额娘的影子,幼年时蒋舒彦对自己的疼爱,一个个映上心头,倒在地上,浑然不管春寒料峭,身旁的朝心怎么都拽不起蒋虞来。  “别哭了,这般半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不就是爹娘没了吗,我是遗腹子,没见过我爹,我娘在我七岁就没了,你都二十一岁了,比我好多了。”声音无限熟悉,除了周祎华还有谁。  蒋虞抬头看了周祎华一眼,还是哭,不禁想起了那天的事,他走的愤然,心下更是闷闷的。  周祎华轻轻一拽,蒋虞已经给周祎华卷进了怀里,来到了一个暗处,耳边响起悲凉的声音:“我爹在94年就死了,死在甲午海战,死在了大海里,尸骨无存。我爹死的消息传过来,我还在我娘的肚子里。”  接着周祎华紧紧的锢住蒋虞,声音里带了三分咬牙切齿:“后来娘贩卖了田产,延了拳脚师傅,文墨师傅来教我,望我一日为父报仇。我七岁时的拳脚师傅却是个百年难遇的混蛋,竟觊觎我家的财产,不禁如此还打断了娘的一条手臂,娘带了我,跑了出来。”  声音忽转,带了三分哽咽:“可是娘给他打的太狠,半路就吐了血,我和娘身上没有任何银钱,我就阴差阳错卖身给了顾家,我拿了卖身钱给娘治病,娘只挨了一年,就去了。”  周祎华轻轻用下巴点点蒋虞的额头,声线温柔:“我爹娘早早就去了,我晓得你伤心,可是我们还得好好的,地上凉,别坏了身子,好不好?”  蒋虞心里暖暖的,闷闷应了一声,脸上仍旧是泪痕,莫名的想知道周祎华怎么到了顾公馆,不自觉出口问道:“那你就卖身到了顾公馆?”  周祎华特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嗯,没错,我七八岁的时候在街头当过乞丐,乞讨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夫人带着大帅出门,夫人心善,给了我银钱,我拿钱给娘看了病,可实在娘病的太重了,一个管家买了我,也就是明叔,竟是命中注定到了顾公馆。夫人叫我来陪伴同岁的大帅,一同同大帅长大。大帅看重我,拿我当兄弟,老早就把卖身契烧了,给我在军营边上置了园子,还把明耀居给了我,大帅对我恩重如山,我无以为报,自愿留在大帅身侧效劳。”语气中丝毫不掩和顾希炜的深情厚谊。  蒋虞听了周祎华说着效忠顾希炜的话,满心不自在,顾希炜刚害死了我的爹娘,你却还要效忠他,杏眼里尽是泪水,用尽全力,把周祎华推了一个踉跄,怒声道:“周祎华,顾希炜杀我爹娘,你却还要效忠他?”  周祎华给蒋虞冷不防的一推,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却还是放柔了嗓子哄蒋虞:“阿虞,蒋舒彦当初在顾公馆遭难时,险些把大帅逼去绝境,还派了三波杀手暗杀大帅,大帅肩上还中了一枪,隐忍没告诉别人而已。”  蒋虞听了周祎华的话,更是着恼,还以为他不知道顾希炜杀了我爹娘,这样子,明明是知晓的,还替顾希炜说话,蒋虞怒道:“那你的意思就是顾希炜杀我爹娘是我爹娘活该?”  周祎华皱紧了浓眉,寒声道:“那蒋舒彦暗害大帅,你怎么不提?”  蒋虞气恼的跺了跺脚,直接跑了,什么嘛,周祎华,大坏蛋,为虎作伥,做顾希炜的爪牙,再也不要理他了。   朝心在红梅园外等着,扶了蒋虞直接回了明水居,收拾了两件衣裳,抱了蒋勉诚,唤了丹青母子三人就要走。  只到了顾公馆门口,就给门口持枪支的侍从官给拦了下来,侍从官僵着一张脸,沉声道:“二奶奶,大帅有令,女眷不得随意外出。”  蒋虞头皮发麻,自从薛辉月的明华居莫名其妙的下了铁笼,再加上表姊要出逃,顾希炜就下令所有女眷不得随意外出了,外出要他允肯才行。  蒋虞心下恼的很,怎么那里都受制于顾希炜,他间接害死了爹娘,周祎华一生要效忠于顾希炜,自己偏偏什么都做不了,连外出都要顾沂炜允肯,这是什么事嘛。  恼恨的紧,也不管这些侍从官的阻拦,直接抱了蒋勉诚,直接闯。  侍从官真没想到蒋虞会不管不顾,直接闯出来,蒋虞直接出了大门,侍从官在顾不得其他,来抓蒋虞。  蒋虞还抱着勉诚,再不甘的挣扎,也无济于事。  蒋虞被绑到了顾希炜面前,顾希炜眉都没抬,直接摆摆手,冷声道:“送回明水居,二奶奶父母新丧,精神失常罢了,好好养着,不干人等,赶出去。”顾希炜直接下令,把丹青母子三人还有勉诚直接赶了出去。  蒋虞涕泪横流,无力的挣扎,要赶走的是她的弟弟妹妹啊,自己却毫无能力反抗。  生活还在继续,无论是生活幸与不幸,蒋虞心如死灰,恍然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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