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所有初入门的四代弟子拜师的日子,闻道院所有的弟子全部集结在神心庭,教主重铭坐在庭中的正北方,二代弟子分立两侧,三代弟子站在四代弟子后方,而姜龄却属于例外,独自站在神心庭东南角的入口处。
待所有弟子入列完毕,左长史宣布道,“今年天籁节的日程有所更改,今日是拜师日,所有未拜师的弟子,都需要通过相应的考核,再由三代弟子选择要招收的徒弟,未被招收的弟子视为没有通过考核。未通过考核的弟子,将由世尊亲自教导,再不及格者,将被遣返回家。考核内容是,所有弟子自行搭配,两人一组,败者组再自行搭配,同样是两人一组,两连败的弟子将失去拜师资格,也就是说在场的弟子共有两次机会,这也意味着本次比赛只有四分之三的人有拜师资格,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话毕,庭中立马掀起了一阵喧哗,不多时,一位弟子举手问道,“世尊,如果有些人两次都很不幸,遇到的都是高手,而有些人两次遇到的都不是很强的对手,却又成功晋级,那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啊?”
右长史出面回道,“你第一次遇到高手可以说是不够幸运,可第二次却是从败者组里面寻找的对手,若你还是赢不了,那只能说明你能力有限,暂时还没有资格拜师!”
那弟子显然有些懵了,挠着头依旧一副难以理解的模样。
左长史继续说道,“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这次,众人虽仍有不少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可再也没人敢来质问了,不多时,左长史宣布开始以后,各弟子纷纷寻找起了对手,所有人都抱着找一个比自己修为低的人做对手,因此足足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还有许多人没有找到对手,在庭中来回乱窜。
世尊被这般聒噪杂乱的场景吵得有些烦了,于是便吩咐左长史宣布道,“再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一盏茶之后,若再找不到对手,也将视为淘汰!”
这下大家都急了,也顾不得谁强谁弱了,就近拉个人就当是自己的对手了。袁野倒是蛮有自信的,他也不挑三拣四,很早就寻到了对手。
第一轮的比拼结束后,袁野就已经脱颖而出,第二轮结束之后,在场的弟子就被分成了两拨,败者组在神心庭的西侧列成数排,胜者组在东侧列成数排,然后三代弟子开始轮番物色自己的弟子。
出乎意料的是,除了袁野,所有人都拜到了师父,只留下袁野孤零零一人站在原地。
世尊很是好奇,便问道,“怎么就你没拜师呢?”
袁野突然跪地道,“回禀世尊,弟子想拜苍渊师爷为师,弟子知道,这样有违门规,可弟子心里只认苍渊为师,还请世尊和苍渊师爷成全!”
苍渊皱紧眉头,远处的姜龄也跟着提心吊胆了起来,世尊看向苍渊,“苍渊啊,你之前就认识他了?”
苍渊作揖道,“仅有一面之缘。”
“那,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理呢?”
“教规自然不容侵犯,弟子们自当谨守教规,克己复礼,按照世尊定下的规矩,凡是没有拜到师的弟子,一律应当视为淘汰。”
世尊看向左长史,“好吧,就按规矩来吧。”
似乎这样的结果早就在袁野的意料之中,也不知他是哪里来的这股子固执,宁愿被淘汰都要坚持拜苍渊为师。
拜师结束后,袁野和剩下的那些被淘汰的人便被世尊的几个侍从带到了世尊殿,其余人便就此各回各处。
回到闻道院,姜龄默不作声地服侍着苍渊更衣、沏茶,苍渊看出了姜龄的不解,便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拒绝他吧?天青教中,除了你,没有人会跟我站一条线的,你说我为了他破坏规矩,我又如何在世尊那里自处?其他门人又该如何看我?”
“师父,我都知道,我只是觉得袁野这人太固执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会被遣返,”姜龄拨弄着手里的活儿,满头的思绪早已遮蔽了心神,“如果他真的被遣返了,我能不能去送送他?”
“世尊自有安排,你就别去凑这个热闹了。”
姜龄略显失望地低下了头,喃喃道,“好歹他也帮过我呢,我有点不忍。”
“那我要是被天青教的门人孤立,甚至像昨天那样,连命都自身难保的时候,你又会如何?”
“我当然会义无反顾地站在师父这边啊!”姜龄立刻回答道,“只要我有一口气在,那我一定不会丢下师父不管的!”
苍渊满眼欣慰地看着姜龄,心里的窃喜自不必多说,自从师父去世之后,姜龄还是第一个毫无私心地关心他的。至于那个袁野,只是见过他们几次,姜龄就如此放在心上,他心里的这份善意,也不知是好是坏,但是凭他刚才的回答,苍渊还是答应了姜龄。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雷鸣,姜龄急忙跑去门口,原来不知何时,天空早已乌云密布,紧接着,狂风四起,屋舍旁的大树被风吹得像是要被连根拔起一般。门外三三两两的弟子开始往屋里跑着,也不知是谁在门口放着的木盆,被风吹得颠三倒四瞬间不见了踪影。不多时,豆大的雨点砸落了下来,紧接着噼里啪啦敲打着门窗,那架势好像要把这里给淹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