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用这种方式耗尽对方灵气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战术,可惜林晏这平时修炼不上心的,临场的报应就来得快,还没等耗尽普济的灵气,她自己已经喘上了,这样下去,先趴下的估计是她自己。 林晏觉着这样下去不行,于是趁着一波法术把普济逼开后,自己向后连退直到场边,在普济反身追过来时挥手示意——暂停,老实头果然听话地停了下来。 林晏双手一抱拳:“普济师兄,你看我们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内家功夫高深,我招术身法精妙,两人各有所长,一时怕是分不出胜负……” 场下观战的南屏宗弟子至少有一半掩面脸红中。 普济好脾气地回礼:“不知林师姐有何高见?” 林晏看他上钩,心中暗喜,稍稍走近一步,商量道:“师兄你看,这样下去我们半天分不出胜负,也平白耽误这位东临阁前辈的时间,我有个法子,不知师兄可愿一试?” 众人无语地看着两人自顾自的师兄师姐一通乱叫。 普济点头:“林师姐请说。” “我这儿有一颗南漓珠,为公平起见,请师兄以法术在场中央起一塔台,我把珠子置于塔顶,我们各凭本事,谁先抢到珠子算胜出,师兄以为如何?” 普济默想一回,点头同意。 这法子确是公平,细想甚至可以说是对修为较高的普济更为有利,因为两人夺珠,林晏就不能像原先那样只是回避躲闪,而是要真刀真枪面对面了。 台下熟知林晏个性的众师兄弟也大为奇怪她会提出这么个自己占不到便宜的法子,不是给打糊涂了吧? 不管如何,双方都同意这法子,两人又征得了裁决的东临阁前辈同意,这比斗的规矩就这么定了下来。 只见普济单手平举,自掌心处化出一座七层尖塔,置于擂台中央,对林晏道:“这是我平素传经之物,已将上面的禁制解除,还请林师姐验视。” 林晏一挥手,豪爽道:“不必了,我信得过普济师兄。”随手取出一条丝带将南漓珠系在了塔顶。 林晏走到离塔最远的场边角,示意普济去另一边同位置,两人站定。 看场子的东临阁裁判看两人已准备好,一声“开始”话音未落,就见林晏反手一张神行符拍在自己身上,一纵身间,已瞬移到塔边,脚尖一点就上了二层,眼看再三两下就到塔顶了。 还有这种操作?台下的南屏宗弟子都瞪大了眼,就知道想占林晏的便宜那是不可能的。 可惜对面的普济也不是真吃素的,开始被林晏打了个措手不及,眼看已是追不上她,他直接在场中站定,双手合围击出,场中一阵狂风平地而已,盘旋向登塔的林晏冲去,林晏在半空中猝不及防,直接给击个正着,虽是没有受伤,却一脚踏空掉了下来, 只听场下一声短促的惊呼:“师姐小心。”竟是舒天宝的声音,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偷偷过来观战了。 这一耽搁,待林晏站定再住上爬时普济已经赶到,一脚往林晏扫去,林晏只好收回手来应战。 林晏一看小伎俩没有成功,心中暗急,论真功夫她肯定不是普济的对手,她一边应付普济攻势,一边找机会往上攀爬。 这时候实力的差距就真实体现出来了,普济出手虽不致命,却是紧紧锁住她手脚的行动,两人缠斗间一路登到六层的位置,期间一直是普济高出林晏小半个身子,林晏无使什么法子都无法逾越,眼间再一个身位就到塔顶了,林晏还是无法摆脱普济,她一横心,直接撤招,双手张开往普济扑了过去。 由于普济处的位置本就高于林晏,这一扑间,直接被林晏抱住了大腿。普济呆住了,这种市井无赖式的打法他在男修间都没见过,更何况是个女修,他,他,他可是单纯的童男子呀。 林晏才不管这么多,一看抱人招术奏效,手下使力一拉普济大腿,反转身子,双脚向上一伸勾住了七层的塔檐,眼看就要翻身上去了。 普济一看,也顾不得快要被拉脱的裤子,直接两手一伸也拉住了林晏在他头前的双腿,两人就这样颠倒着以滑稽的姿势互相锁住了手脚,谁也动不了。 这时两人的位置在六层与七层之间,眼看离塔顶的珠子只差一个身位了,普济实力还是要强过林晏甚多,他略一发力两人身形顺势交换,便成了他倒立林晏直立的姿势,两个再上一个身位,被系在塔顶的珠子就在两人眼前迎风摇晃。 两人同时放开制住对方双腿的手,林晏直接伸手去够珠子,而普济单手一撑借势翻转自己的身子,然后一手袭向林晏,两三招间便牢牢擒住林晏双手,身子往上探,一手直接向珠子抓去。 眼看珠子就要落入普济手中,林晏还是被钳住双手动弹不得,她一着急,直接双腿一蹬,夹在了普济腰间,普济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臊红了,去抓珠子的手只好半路转向来掰她腿,可是部位敏感,又不敢用力过猛,一时倒也掰不下来。 台下南屏宗弟子也呆了,原来林师妹平时对他们算是客气的了,他们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林晏借着盘在普济腰间腿的支撑力道,身子往上一探,脖子一伸,“啊呜”一口,直接把珠子咬进了嘴里,然后鼓着腮帮子,示威地向普济扬了扬头。 场中一片寂静,连判决的东临阁弟子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没有及时宣布胜负。 林晏含着珠子半天,看大家都没什么反应,有些着急,再说了,腮帮子也有些酸,于是就“呜呜”叫了两声。 普济终于回过神来,松开林晏双手,一手托住她腰间,双双落回地面,拱手道:“林师姐身手了得,小僧认输。” 林晏也松开环住普济的双腿,站回地上,转头望向东临阁的裁判。 裁判这时也已反应过来,虽然这场比斗过程有点搞笑,结果有点奇怪,但规则在此,他开口宣布:“南屏宗林晏胜出。” 林晏这才“咕噜“一声吐出了嘴里的珠子,含笑对普济道:“普济师兄,承让了。” 台下的南屏宗弟子有些纠结,这个时候,本来应该冲上去大声恭喜林师妹获胜的,可这赢得实在有些丢脸,以他们的风度,真不能当着普济的面做出这种事来。 半晌,只有安兰上前给普济致歉:“鄙师妹性子顽劣,学艺不精,得罪之处,尚请大师见谅。” 普济却是极有风度,他认真回了一礼:“这位师姐不必如此,场上比试,本就是各凭本事,林师姐机智过人,临场应变胜过小僧百倍,小僧技不如人,自然是甘拜下风。” 看他不仅没有生气,还这么大方称赞自己,林晏这厚脸皮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偎到师姐身边,小声对普济道:“普济师兄,今日我不过取巧获胜,论法术修为,你都远远胜过我的。” 普济微笑着对场中各人再行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安兰待普济离去,再忍不住一手拧住了林晏脸颊,把她脸都拧变形了,教训道:“阿晏,下回你再敢这样投机取巧,不认真比试,看我回去告诉师父,扔你去门中试炼谷紧紧你的筋骨。” 林晏吓得一激灵,连忙举手保证:“师姐,下回再不敢了。” 安兰这才作罢,转身去其它南屏宗弟子擂台观战。 “林师妹,我们也先走了,你好好准备,争取下一场也要取胜哦。”同来的师兄弟也纷纷告辞。 不知道为什么,林晏感觉他们对自己客气不少,今日这样的情形居然都没人调侃她来着。 众人离去后,就只剩下舒天宝没走,他绷着脸站在林晏身边,似是有话要说,却又不开口,好像在生闷气。 林晏瞄他一眼:“师弟,你还有事?” 舒天宝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皱着眉头对她道:“师姐,你下次不要这样……这样与人打斗好不好?” 林晏莫名“怎样?” “就是……你是个女修,这样……不太雅观。” 林晏瞠目道:“打架还要看雅观?” “也不是,就是……总之,这样不好。” 林晏看他吞吞吐吐的不痛快样,仔细想了想,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我说天宝呀,你年纪不大,人倒是挺古板的,打斗嘛难免会有肢体接触,你师姐我的手上功夫什么水平你也知道,打起来怎么可能还讲究这么多,要按你的说法,我以后只能挑选女修来打了。” 舒天宝死不承认是自己古板,争辩道:“师姐,你今天幸亏遇到的是普济大师,若是其他心术不正或有心轻薄之人,你不仅无法取胜,还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林晏拍拍小古板师弟的肩膀,教育他:“天宝,你既叫我师姐,我今日就教你一招,双方比斗,较量的不仅是法术招式,还有智谋与心境,今日就是因为遇到的是普济师兄,我才用的这种招术,换个你说的心术不正或有心轻薄之人,还这么做叫脑子进水。我与普济师兄虽同是筑基期,但他修为远高于我,取胜之道,在于以己之长攻人之短,上场之前,要分析每个对手弱点在哪里,制定合适的应战方案,再加上临场根据情况及时调整,方能有以弱胜强的机会,否则,我开场前直接认输不就完了,还瞎折腾什么?” 舒天宝似是有些不服气:“可是这样取胜,不是君子之道?”说完似是怕林晏生气,偷偷看了她一眼。 林晏怎么会生气呢,她本来就没觉得自己是君子啊,不过在师弟心是的高大形象还是要维持的,于是继续耐心教导:“君子之道可不是让你傻傻地与人死拼,便是现今的人世间,也有不少精妙的兵法战术流传下来,教人如何运用谋略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双方斗法,当然也可以用计,只不过要分清智计与诡计的界限,对手如非为恶之徒,万不能以鬼祟伎俩去害人。就比如我和普济师兄这场比斗,我知道他自幼长于法音寺,习的是佛门正宗,却是少一些变通,才会使这样的招式,若遇到的是魔修,我用这样的招式就是找死。你换个角度想,他今日若遇到的不是我,而是不择手段的女魔修,趁着贴身近战他正害羞的时机,痛下杀手,他可还能应付?他在比斗中无法预判对手心性行为,被我打了个措手不及,败予我手下,有何奇怪,师兄他自己也已意识到这点,最后可是真心认输的哦。” 舒天宝怔怔地听着林晏的话,心中似有所悟。好像每次与这位师姐相处,他都会接触到原来从未想到的、全新的东西,这种感觉,让他觉得…… 林晏一掌拍断了他的思绪:“行了,别想东想西的了,小小年纪,心思太重老得快,我今天为宗门赢了个开门红,你别给我摆张苦瓜脸触我霉头,咱们去看看其他人的台子打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