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四大派的长老都下了严令禁止消息外传,可还没到午间,大泽异动的消息已传得人尽皆知了,林晏表示对三清原各派的保密水平极度鄙视,这要是放到她穿来前的地方,怎么也得捂到第二天吧! 知道了消息的各家各派都纷纷打着自家的小算盘,本来嘛,这大泽的通道是由四大派镇守的,好事轮不到他们沾边,坏事也无需他们出力。只不过,这好坏得要看是什么程度了,若是异动代表的是异宝出世,说不得众人都要掺上一脚分一杯羹了,若是真有什么凶险灾祸,四派万一没能守住通道给泄到三清原来,大家也落不了好。 这时候,门派与家族的区别便显现出来了。几个势力较大的门派由带队长老和高阶修士商量后,也派出了一部分金丹以上的弟子驰援各处大泽通道,天还没黑就出发了。 而大些的家族,各个分支的子弟都有自己本家长辈带队,这个时候大家平起平坐,谁说话都不大管用,各家都有私心,直到了晚间还陷在谁去谁留里争吵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 另有一部分散修,倒是决定得干净利落,想着反正留在寅武会也争不到什么好名次,还不如进去大泽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捡个大便宜呢,午间消息传开就收拾包袱上路了。 第三轮比试的首日就在这样纷纷攘攘的氛围中过去了,最后清点人数,发现留下的金丹修士不足二十人,甚至连一部分筑基和炼气修士也跑了,这还怎么赛下去啊喂! 到了第二日,林晏精神抖擞地早早去了擂台,想着法音寺的和尚这么有责任感和慈悲心,说不定对手一个想不开也跑去帮忙了,今天自己就可以不战而胜了。 呵呵,事实证明那是做梦!林晏到场的时候,人家普智大师早已等在场上了。 见到林晏过来,那普智大师也早早地揖手为礼:“林师姐请了。” 林晏就着那句熟悉的称呼眯眼一看,一个年轻一号的普济,看来今日之战后,老娘要被江湖人称法音杀手了。 她呵呵笑着回礼:“普智师兄有礼。” 普智那边照旧是一人上阵,一个来加油的师兄弟都没有,看来当日不是普济没有人缘,是他们法音寺的传统就不爱凑热闹啊。 环顾场边,本轮比试的裁判还没有到场,两人只好在一边干等着。 林晏看了普智一眼,没话找话地问道:“不知普济师兄现今何在?那日比试中多有得罪,之后一直未再遇见,待有机会还想与他赔个不是。” 普智笑着摇头:“林师姐言重了,普济师弟第一轮输与你之后,昨天随金丹期的师兄回去了,他知道今日小僧对手是林师姐,还特意嘱托我与你道一声谢,说他经次一战,道心有所突破,全赖师姐点拨。” 林晏悲愤,打输了还能涨道心?她怎么没遇到过这种好事?这普智看着挺年轻的,居然是普济的师兄,看来那个老实头长得有些着急啊。 不管心中怎么想,林晏面上还是装得一脸谦虚:“哪里哪里,我与普济师兄比试也是受益匪浅。” 两人说话间,本场的裁判终于姗姗来迟,林晏一瞧,居然是个筑基修士。呃,好吧,忘记东临阁金丹的全给调走了,估计这是临时工顶上的吧,专不专业啊? 筑基裁判修为不高,架势还是十足的,他到场后,来回看了两人一眼,肃声道:“既然两位都已到了,那就准备开始吧。”说完取出一个莲台悬在场中上方,施法启动后,一道浅金色的光环缓缓落下,将整个擂台罩了起来。 林晏暗暗赞叹东临阁考虑周到,这一般的规矩,比试裁判会选境界比场中选手高一阶的人来担任,除了能更清楚地看到场中细节,利于裁决公正外,也是为了防止场中出现意外时能施以援手及时控制,现如今金丹修士不够,只好以筑基修士监筑基比试,以法器围上就可以避免出现裁判控制不了的意外了。只不过……本来只要打出场外就算输的比试,这下就得把人打到无反击之力才能定胜负了,林晏有些发怵。 两人在场中站定,待裁判一声令下便开始了比试。普智的身手与普济一个路数,基础扎实,内家功底深厚,林晏才跟他过了几招都给震得肩膀发麻,唯一拿得出手的剑也给普智给开了个口子,再打下去绝对讨不了好。 林晏眼珠一转又开始想歪主意了,她故意撤了剑上附着的灵气才虚虚刺了出去,普智一掌击出正中剑身,“铛”地一声,那剑果然应声而断。 林晏一声惊呼,握住剑柄急急收了回来,一只手暗暗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硬憋出两泡眼泪,以无限心痛的眼神呆呆地看着断了的剑柄。 普智也似是吃了一惊,没想到随手一招居然把人家剑给毁了,要知道虔诚的剑修都将随身剑器看得很重,有时候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他歉意地看着林晏:“林师姐,对不住,我一时没收住力,要不,待稍后我赔你一柄吧?” 林晏棒着那断剑,以哀怨的口气叹道:“惊虹自父亲传予我后,片刻不离地陪了我三十多年,没想到如今折在此处。” 她似是不想普智为难,强忍着悲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普智师兄不必介怀,你修为高深,又是法音寺十二传经,它今日能毁在你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说完,似是忍不住又啜泣了一声,把地上的断剑捡了起来,和剑柄一起小心地放到场边,又不舍地看了一眼,才转过头来,轻声道:“普智师兄,我自入道以来,陪伴我的就只有这把父母留与我的惊虹剑,如今它已损毁,我也不想用其它的,就空手向你讨教几招吧。” 普智惊道:“这如何使得?林师姐你是剑修,若是不使剑器与我对招,我岂不是胜之不武,小僧平日倒是也有几柄收藏的剑器,还请林师姐挑选一把使用。” 林晏摇头坚持:“不必了,除了惊虹,我都用不惯,普智师兄不必在意,我们还是继续吧。” 说完不等他反应直接徒手攻了过去。 接下来,普智果然如她所料,既愧疚于弄折了她唯一伴身的剑器,又不想以己之长占她便宜,攻势减了一半不止。林晏心中暗喜:这直男癌治疗方式她使起来是越来越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