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菊香四溢和黄梨木的香味混合在一起,细长的桌子铺满了,绫罗绸缎。
涂满了椒墙的上挂着唐寅的百鸟朝凤图,更显得落落大方,一鼎珐琅彩的香炉散着幽幽的帐中香。
我度着步子慢慢走过去,坐在太师椅上拿起桌上的,竹柞的手帐。
花灼则慢悠悠的走过毛毯,一双美目扫过下面的婢子。
“你们都下去吧。你留在门把手前面看着”
对于花灼姑娘这样的对待,丁儿倒是显得有些诧异,但也没多想俯着首慢慢退在门外,守在门外。
我和美目触目相望,一时间哑口无言方才红了眼眶。
我一把,把花灼弯弯细小腰给抱住,小声哭起来。
端庄心妍的花灼也掩面涕泣。
哭哭啼啼许久才忍往,一双通红的杏花目汪汪的看着花灼身下的翡翠撒花平纹春绸裙。
慢悠悠的哀叹道:“清榆姐姐,都怪我没,用让你在这种地方受辱。”说着,还用帕子拭泪。
清榆擦擦眼泪,又破涕为笑道:“说的我好像是你的女人一样。”
“我是官宦人家发配下来的,她们这两年没让我做底下伺候人的。怕我家平反一直让我卖艺不卖身。”
“倒是你,这几年在宫中磨练的都不像你了,阿姊可是欣慰,心中也甚是开心。”
我呆呆的点点头,携着清榆的手一紧,叹口气如释重负。
这近乎成为了我心口的一块石头,常常压的喘不过气来。
“委屈你了,清榆阿姊。”
“我……我爹娘亲瞒着我,这是还是我在宫中从八卦的小宫女那里听来的。”
我听到的时候手上的盘子都砸了。
“这次江南的贪污案,听说不但那些个本地官员被收监砍头,还拉出了好几个京官。
听说里面还有刘阁老的孙女婿呢好像是什么……什么白赢氏。
只见一个貌不起眼的宫女插话道:“我知道,我表哥在他家做过长工,是个四品大员,她家的主母是刘阁老的庶女。”
“原来如此。”
一众小宫女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听说他家的大女儿都定亲了,因为这件事家里了的女眷通通都发配倒窑子,或者买给了人牙子。”
那个说话的小宫女脸上白了一阵,天晓得她虽不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但也是士族的女儿。
若遇到这种事,她……小宫女咬咬牙她不知会怎样。
“嘘”,一位颇有姿色的小姑娘撇了撇眼睛往前努了嘴。
原本叽叽喳喳散落四处的声音,如烟花散落悄然无声却有十分有力,留下震撼。
起码对上了我,就像瞎猫撞上死耗子。
一个小小女儿逆着春光侧对着她们脸上的小嘴蠕动着,一色樱子红对襟绡沙新衣和圈如珠的耳垂上瑞珠赤金寿字耳坠相配的听上去有些奇怪。
但真正看上去确有金风玉露一相逢,一拍即合的美感。
细白手上端着的缠丝红木托盘,盘子中搁着一把和田白玉莲瓣酒壶,壶中的露水一般的酒液,沉静地蕴着甘甜醉人的馥香。
壶上极精致的盖帽,以两瓣和田白玉合在一起,肉眼几乎不可分辨,总以为是完整的一块。
旁边附着一盘清蒸鲑鱼,鲑鱼肉质十分肥美上面铺满了紫苏叶,这是老太妃江南家乡的味道。
“可否告诉我,是谁家?是成南胡同口的那个白家吗?”
我又重复了一遍,小嘴吧努动十分快速,说这段话的时候,袖口几不可闻地动了一下。
那颇有姿色的小姑娘脸上闪过一丝不爽神色中尽是不耐烦:“回姑姑,就是胡同口那个白家”。
“虽说她进宫不过几个日,不过她早就看不惯这小姑姑了,整日里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恍惚间想起了那个往日给她递的桂花糕的小姐姐,眼睛中的那一点明亮刺痛了逢春,我条件反射的收起了被刺痛的手指。
望着这上面的一点殷红,就像草原上的红太阳,扩散了下来。
被打碎的白玉盏像满地的流光四处逃窜配置一点的红太阳就像一匹骏马奔过了千俊山。
惊醒了我心中原本的那一点萤火海。
旁边那个恰恰顺势跪在碎渣区外的,颇有姿色小宫女正急忙忙的张口说道:“姑姑,你没事吧?瞧这手都被扎了呢。”
说着要用便用手去抓着我受伤的手指。
“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与此同时,随之而一闪过的还有那个小宫女眼中的幸灾乐祸。
也便是那一眨眼之间一个大耳光子就扇上来了。
“你打我,有姿色的小宫女一脸不敢置信的吼道。
她这会儿知道不幸灾乐祸了,等着一对铜铃大的眼睛红着眼眶眼眶里的泪水刷刷的流下来。
好像膳房大娘用来刷的碗涮锅水一扫一扫的。
旁边的围观群众也只敢小声的叽叽喳喳的,好似火引不到他们身上似的。
我踉跄的站起来,怒吼一声:“打你就打你了,还要挑日子吗?“就算你奶娘来了,我也照打误。”
嚣张的声音,好像火阳一样绕梁三日远远不散。
灵巧的小脑袋环绕四周小嘴一咧:“看什么看你们也想讨个好日子啊!”
周围顿时消了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