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云娥描上了淡淡的妆容,穿上描金绣银的大红喜服,搭上红盖头,端庄地坐在宾馆厢房。
夏少游兴冲冲地端一盘喜饼,送进厢房给娄云娥充饥,娄云娥一把抓下红盖头,两只眼睛哭成了肿眼泡。
虽是假结婚,但娄云娥这一举动,还是冲撞了夏少游的喜气。
晃眼一看,娄云娥戴着白玉耳环,这可把夏少游吓得三魂掉了七魄,悻悻地将喜饼放在桌上:
“我劝你还是把白玉耳环取下,免得被人看见了打草惊蛇。”
娄云娥哭成了泪人儿:
“我和他约定,结婚时,他替我戴上白玉耳环,我则把扳指替他戴上。”
“你要执意妄为,我俩结的盟就不算数,我还不想搭上小命。”夏少游胸中憋着一股无名火,心想,你他妈的找死,尽管去,拖上我就不行,老子责任重大,先别提复仇,美美才六岁。
若是许妈看见白玉耳环,一切都水落石出,先不说自己处于万分危险之地,就是娄云娥也未必能逃得出她的魔爪。
“反正她都怀疑了,你就迁就我这一回。”娄云娥见夏少游生气了,开始低下身段央求他:
“我不想负他。”
“我迁就你,谁迁就我呀?”夏少游气不打一处来:
“我拜托你,你清醒一点点,就一点点,好吗?你是拿命在赌。”
娄云娥横竖已经铁了心:
“我不怕死,我愿意去地下陪他。”
“你愿意,我不愿意。”夏少游说不出的恼火,门外有了脚步声,他二话不说,上前摘下耳环。
刚放进衣兜,许妈走进来,看着夏少游,不怀好意地笑着:
“新郎倌迫不及待了?老爷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坏了规矩,娄家的脸面就保不住了。”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云娥饿了半天了,也不见你来侍候,只能我端喜饼给她充饥,说是说,让你来侍候,你在哪儿猫着,我找半天也没找着你。”夏少游确实未见着许妈。
许妈扭一下身子,得意洋洋地说:
“唉唷,姑爷,你不知道,夫人让我招呼她的亲戚朋友。”
“她的亲戚朋友,我还能不知道?”娄云娥拿起喜饼,重重地咬一口:
“少拿小妾来搪塞我,我告诉你,我结婚了,是成年女儿,以后要不要你,不是谭雅丽一个人说了算。”
许妈唬着脸,打量一下云娥:
“小姐,你怎么没戴耳环?”
“我戴不戴,还碍你事了?去,我饿了,端汤过来。”
夏少游听娄云娥装腔作势地呵斥许妈就暗暗好笑,从旁边托盘里取出一对珍珠耳环:
“还是戴对珍珠吧,珠圆玉润。我说云娥,这些首饰都很值钱,你千万心中有个数,免得被人顺手牵羊。”
“嗯,我倒要好好查查,我动不动就丢东西,到底是哪个老乌龟王八蛋偷了。”
许妈撇着嘴走了。
婚礼繁琐累人。
和娄云娥行完礼,娄云娥推说身体不适,回了新房,夏少游跟着娄半城应付嘉宾。
来的都是有头有面的人物,夏少游必须记住脸,以后恐怕都用得着,费尽心思应酬,自然也喝了不少酒。
之前,不少人暗地嘲笑娄家招一个保镖当上门女婿,和夏少游短暂接触,才发现这少年接人待物落落大方,言谈举止也恰到好处,不献媚,不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