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半城带着服务员,端着大小盘子走进来,夏少游拧开酒瓶盖,替云淑芬满上:
“今朝有酒今朝醉!”
这是义父酒局上的开场白,瞬间,云淑芬仿佛也想起往日的恩爱,眼圈有一些红:
“酒逢知己千杯少。”
“以云局长的红颜,一定知己遍天下。”夏少游慢慢地啜着酒液:
“太美好了,酒是世上最好的东西。”
云淑芬缓缓端起酒杯,看着夏少游阴鸷的双眼,不寒而栗。
“我虽然对不起老木,但老木不会怪我。”直到此时此刻,云淑芬还在利用已死的老木。
“是,我明白,”夏少游从容淡定地说:
“所以,有朝一日,我会向他磕头认罪。我会告诉他:义父,我没办法,我过不了心里的那一道坎。”
“你就不看在素素的份上,放我一马吗?”
夏少游耸耸肩:
“如果我放过你了,我放不过自己,我只能以死谢罪,那美美怎么办?福利院的人叫她小特务,虐待她,浑身上下都是伤。你忍心,我不忍心。”
“我死了,公安一定会来查死因,你也逃不了。”云淑芬惨淡地说。
夏少游再度耸耸肩:
“我感觉你在拖延时间。”
云淑芬含笑不语。
夏少游从兜里摸出一把钥匙,正是木教官喜欢的款式:
“你应该不知道,义父把每次和你的交谈都记录在一个小册子上,还有,你杀的人。”
他故作思虑,余光发现云淑芬有些慌,偶尔也听听义父的墙根,知道二人之间的秘密,总之,事情不是非常清楚,但是略知一二。
尤其义父对云淑芬杀了杨先义一事,痛心疾首。
“杨先义,您还记得吧?”
云淑芬脸色煞白:
“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不用懂,这些东西我都交给一个人保管,我清楚你方的手段,只要我不现身,所有的东西都交去公安。”
夏少游真的学坏了,说起谎来,头头是道。
他正在对着云淑芬畅谈,许妈带着一群公安冲进厢房,公安重重包围了夏少游,手枪比对着夏少游的脑袋:
“举起手来!”
许妈关心地站在云淑芬的旁边:
“云局长,您受惊了。”
云淑芬对着公安无力地挥挥手:
“没事,这个人没有问题,我认错人了。”
许妈果然是云淑芬的人,方才,夏少游只觉不妙,现在方知,云淑芬神不知鬼不觉已向许妈传递了消息。
现在,真相大白。
许妈定是苍鹰那个狗东西,而幕后指使者应是云淑芬,现在云淑芬不仅是杀义父的仇人,还是杀亲生父亲的仇人。
不共戴天。
听说虚惊一场,公安同志们放下手枪,云里雾里的娄半城招呼宾馆给公安同志们摆上一桌酒席。
云淑芬挥挥手,许妈识趣地关上门,夏少游露出经典的微笑:
“姜还是老的辣,我居然没有发现您不知不觉就给我下了套,还好,我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要不是提前留一手,我也得死在公安同志的枪下,罪名就是敌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