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宛今冷冷地撇过头看向他,轻轻的扯动嘴角:“这个玩笑并不好笑,这是陪伴我长大的嬷嬷的骨灰。”
褚霖亥的目光又回到她的脸上,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一般,声线陡然变得紧绷:“你一定要和我这般吗?”
他完全无法理解,崔宛今竟真的因为一个丫鬟的死,和自己硬生生地闹成了这样,而自己,竟还是对她百般容忍。
遇到什么新奇的东西,都会下意识地略过崔静双的忆朝院,直接往幽竹苑里送。即使崔宛今每日都对他一张冷脸,小世子和小郡主也不让他抱和亲近,他也会舔着脸,每日往幽竹苑里跑。
就连裴凌风都会提醒他,对待崔宛今太过在意,这对以后的大计不利,毕竟那仅在崔宛今面前展现过的弯月玉坠,现在还不知是真是假。
北边苏家的巨额遗产已经现世,这其实已经说明了他手里这枚玉坠的真假问题,但事实摆在了他的面前,他却不想承认。
崔宛今这么蠢,离开了他都无法生活,又这般美丽,离开他的庇佑就会立刻被人惦记上,她怎么可能有胆子去调换玉坠?
捏紧了的拳头又被缓缓松开,他听到了自己的叹气声,似在妥协:“你和我置气也可以,但下次能不能别再这么冒险?”
“别宫里四处都是巡逻的锦衣卫,一着不慎,你也会把自己搭进去,下次再有什么计划,你可以先告诉我...”
“你有完没完?”未说完的话被崔宛今直接打断,她完全没理会男人的示弱,而是直接点明了态度:“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会放过伤害云玲的人。”
话音刚落,马车内一时间静得可怕,车轮压在小路上的咯吱咯吱声显得尤为明显,良久以后,褚霖亥的目光沉沉地望着她,一字一顿道:“好,只要你不离开我,想做什么都行。”
这下倒是轮到崔宛今怔住了,她歪了歪头,看向褚霖亥的眼神十分复杂。
好在豫王府已经到了,褚霖亥率先从马车上下来,随后将她抱下去,亲手送到软轿中才放手。
崔宛今对他的态度依然不冷不热,他像是早已习惯了一般,微微弯腰靠在软轿的小窗边上,对她嘱咐道:“你今日在宫里没吃多少东西,回府前我已经派人告知你的小厨房了,现在应当也做好了饭食,你...多吃些,我过两日再去看你。”
崔宛今并未说话,等到海棠过来回话,说小世子和小郡主已经跟着奶娘坐到了轿子里后,她才低低的回复道:“嗯。”
褚霖亥就当这个“嗯”是在回复他,当即脸色就好了许多,又去逗了逗孩子们,这才去了崔静双的忆朝院。
她得想办法向崔静双问清楚,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崔宛今刚走进屋子,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朝她逼近,随后便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令人安心的松木冷香层层倾泻而下,她的身体陡然放松了下来,由着他抱住自己。
许久之后,像公狼侵占领地一般,等崔宛今身上残留的属于褚霖亥的气息被他全部覆盖掉之后,褚霖鹤才满意,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可以收手了,阿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