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咳两声,无奈道:“送给你也可以,但我的身份总归不同了,你若是不想引火上身,就不要将它拿出来示人。”
周宥川对上她的目光,稍稍避开了些,又故意笑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偷偷私藏,到了夜晚时才能拿出来仔细赏玩?”
他话里不正经的意味太过明显,崔宛今耳根一红,巴掌大的小脸瞬间布满羞意:“你不要胡说!”
又没忍住逗了她,周宥川连忙去瞧她的表情,见她只是害羞而没有生气,莫名傻笑了两声,凑近了些问道:“想自己亲手摘花吗?”
他一贯霸道,这个毛病现在也没改过来,还未等她的回答,便自作主张地揽住她的腰肢,轻轻一跃,“腾”地一声就上了红梅树梢。
崔宛今虽气恼他的独断专行,可眼下却被满树红梅深深吸引。
馥郁的清香丝丝缕缕萦绕在鼻息间,她撑着周宥川的肩膀上,因为树梢的摆动,满树的红梅被晃了些许下来,落在她素淡的鬓发间,仿佛是摇缀的簪花。
比之更香更勾人的气息从她的修长的颈间散出,周宥川本是一脸促狭的表情,倏然间就唇角绷直、看呆了片刻。
“佛门圣地,谁在此处放肆?”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待反应过来之时,他已将身上的人翻身压在了身下,衣袖将她巴掌大的小脸全然罩住。
他紧拧着眉,偏过头去,神色不善地看向树下之人。
裴明珠被他陡然释放出来的煞气吓得一愣,在丫鬟提醒周宥川的身份后,随即变成了气恼。
她怒不可遏地指向周宥川,跺了跺脚:“好你个周宥川,幸好本公主没嫁给你,你竟在寺庙里头与人光天化日苟且,要不要脸!”
察觉到身下之人的颤抖,他勾起唇角笑了笑:“怀中之人才是周某认定的妻子,公主殿下,咱们之间,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这样指责周某,恕周某不敢苟同。”
裴明珠在下头气得跳脚,却毫不办法。
与周宥川的婚事只是父皇随口一说,且周家长子动用计谋、周家次子动用钱财,才能让崇元帝更加顺利的入主中原。
而自己只是部落的遗孤,幸而得到太后赏识,被皇帝收养,她即使摆出再大的仪仗,也不能忘记自己并没有任何实权的事实。
她气急,正欲甩袖离开,回宫告诉父皇周宥川的浪荡行径之时,另一边却传来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
周景安长身玉立,手里还持着一本厚重的书籍,不卑不亢的朝她伸手作揖。
“景安代胞弟向公主殿下赔罪,宥川行事鲁莽无状,在梅花院落里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能宽恕于他。”
这人虽在赔罪,却口口声声告诉她,这处院落是周家私人的,周宥川在里头做什么都没有问题,误闯进来指责的人是她。
大名鼎鼎的法元寺梅花院落,环境清幽雅致,是为周家私人庭院,她也是好奇,才强行带人闯入。
裴明珠的胸口微微起伏,再也待不下去了,甩开袖子转身就走。
待所有人清空之后,周景安脸上的怒意再也掩饰不住,他面色铁青地看向树上两人,朝周宥川沉声道:“还不快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