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眼珠子转了几转后,坦白道:
“老爷叮嘱我,千万不要让你失了身;否则,要你姊姊对我执行严厉家法。”
“还说你老师当日就此事,嘱咐过老爷;你老师也告诫过你不要近女色。”
于火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说道:“老师她当日,确实曾告诫过我。”
“爹爹怕我会经不起你的媚惑;所以事先告诫你,不要媚惑于我。对么?”
“公子你一看,就是极为正派之人;老爷他多虑了。”柳烟媚笑道。
“啊这……”
柳烟说完,就摊开了那幅岘山烟峦图,很认真地查看起来。
“呀!这是一幅将墨汁洒在玉版笺上的山水画诶,这画功可是了得!”
“这山峦处写了‘无门洞天’,你老师就在无门洞天么?”柳烟指着问道。
“可能吧!当初老师留下这图,要我去找她,想这无门洞天是她居处吧!”
柳烟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收起了这幅岘山烟峦图。
拉马车的是,两匹形体俊美而健壮良马;因此马车行驶颇为快速。
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发出寂寥而单调的急踏声音。
于火一掀起车厢帘子,便有溅起的沙雾扑面而来。
这时,于火突然看见一座他曾到过的豪宅,从眼前而过。
他不禁一直盯着这座豪宅看,头也跟着转向了后方。
柳烟已留意,好奇问道:“公子,你认识那豪宅的主人吗?”
“那便是我舅舅家,几个月前,我就来过一次,因此记忆犹新。”
柳烟点了点头,问道:“公子,你娘亲黄老夫人,她有几个弟兄呢?”
“娘亲她就只有一个弟弟。”于火回道。
“那你这舅舅,是不是叫黄富呢?”柳烟又问道。
“没错,是姊姊她跟你说的吧!”于火道。
柳烟一听,似有欲说还休之态;但于火正看着车窗外,完全没注意到。
“我姊姊还是经我舅舅从中介绍,嫁给林参政公子林俊杰的。”于火说道。
“舅舅说姊夫曾号神童,有宋玉之才,且长得一表人材,又通笙箫音律。”
“舅舅又说姊夫其父林参政又马上要进京候补。”
“爹爹只要姊姊嫁个如意郎君,两人和和美美;让舅舅先带姊夫来看过。”
柳烟听到这里,脸上忽然多了悲戚之色。
“想当日,舅舅带姊夫来我家;见他面如敷粉,唇若涂朱,翩翩美男子。”
“舅舅即以中秋圆月为题,让姊夫做佳咏一篇。”
“见姊夫啜饮香茗后,就写了一首七言,真可谓文思泉涌,才思敏捷。”
柳烟听到这里,就想要打断于火了。
“那首七言,应是:嫦娥应爱晚妆新……柳姊,你道妙不妙?”
柳烟没料到,于火会唤她作柳姊,她愣了一下,才说道:
“公子,我只不过是个下人,你就叫我柳烟吧!”
“什么下人不下人的,你比我姊姊还年长一些;我叫你柳姊,天经地义。”
柳烟欲待再说,见于火摆了摆手,于是就不再多说了。
“柳姊,刚才这首七言,你觉得如何呢?”于火追问道。
“嗯~好像听着还行,不过我书念得少,不太懂诗词。”柳烟应道。
她在说这话时,心里有一万个狗屁也不是,对这首七言的评论。
“半年前,我姊姊就嫁到了林家。”
“不曾想,还不到一月,姊夫就暴毙而亡,真是天妒英才!”于火哀声道。
于火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
他的眼眶早已湿润。
为了不让柳烟看见,夺眶而出的眼泪滑落脸颊,他就这样一直看着车窗外。
柳烟看着于火这副光景,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是跟他道出实情呢?
还是一直瞒着他呢?但公子管她叫柳姊,她原是不应该瞒着他的。
柳烟决定,对于火和盘托出。
“公子,你舅舅之名黄富,是你那个已经归天的姊夫林俊杰,跟我说的。”
于火一听,不觉一愣;急转过头来,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