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当晚密传赵云龙、屠蛟、花羽、铁柱四将授计:“扮作客商,昼伏夜行,直达淮安,协同内应四人,相机而行,务于敌人败后举动,切勿轻躁。”
赵云龙等四人奉了军师密谕,一进淮安北关,问到了钟家饭店。
钟老儿见铁柱状貌狰狞,就托言没有客房,不敢相留。
赵云龙说得来南方声音,就开言道:“令坦东方丝与我等有旧,特地相访,会了面就走,不安歇在贵店的。”
钟老儿应道:“小婿向来有恙,不能见客,有话我代传吧!”
铁柱是性躁的,就发话道:“我们千里远来,一片好意,怎么连面也不见?待我进去看看他的病势!”
铁柱说完,就大踏步往内就走。
此时练霜飞已在内室听得明白,心猜是起义师军师派来的。
就如飞地出来迎住说:“小弟实系有病,未能远迎,深为得罪。”
向着钟老儿道:“这四人都是我的旧交。”
就引在内边一间厢房里坐下。
赵云龙于衣底夹袋内取出一条纸儿,递与练霜飞。
其上写道:“我等四人,奉黄军师命令,来此协助成功。”
练霜飞看了大喜,搓了纸团儿,一口嚼碎。
悄悄问了各人姓名,宰只肥鸡,买尾鲜鱼并羊肉、猪肉之类,把家里的村酿打开一坛,摆列在卧房外间,延入畅饮。
二更时分,练霜飞道:“赵兄、花兄在此,占个客房,当作公事住着的,免人猜疑。铁兄、屠兄别有个去处。——若晓得赌钱,更为妙绝。”
铁柱急忙道:“这是在行不过的!”
屠蛟捋须道:“却也会得。”
待得酒阑月上,练霜飞引了二人,径到崇南极寓所赌场内安置。
次日,又约何、方二人各会一面,把来意都说明了。
结合军师将令,商议好了夺城攻略。
不数日,忽报沂州兵马,突出山口,将守营界官、一路防汛兵卒,杀个罄尽,举烽不及,淮北州县望风而降,今已到宿迁县境,不日便来攻城了。
那时淮安大帅童子祥,系建业时镇江守将,降附于武王,擢为都督,代梅驸马镇守淮南。
部下有五营军马,中营自为主将,部下万夫不当之勇者有数人。
向来合算,载在兵册者差不多有二十万,实系冒占军饷,有名无实。
闻说赵义师霎时到来,莫不吃惊,都集在帅府会议。
大将张译倡言道:“发纵指示,则在元帅,无亲自征战之理,我等唯有谨听将令。独副将乃是专城,都阃实属屯守,似宜次第先见一阵,以察敌形。然后元帅拨发两营,更番进战,以逸待劳,何惧贼之不灭?”
这几句话,深中童子祥之心,遂命李指挥等点兵出战。
指挥李讯吓得目瞪口呆,勉强应道:“末弁愿往,但屯卫中实无勇将,求元帅拨与先锋一员,胜则元帅之功,败则我等任罪。”
童子祥尚在沉吟,张译道:“这是要主将营中人了!何必次第分战?难道我等进战时,也向你要员勇将么?”
两人平素极相刺忌,所以这张译要借敌人的手来杀这李讯。
童子祥不喜的是李讯,遂叱道:“你知军令么?临阵退缩者斩,乃敢如此推诿么?”
李讯只得起身去点选兵将。
次日清晨出城,前进四十里,遥见一将领着七八百马军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