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在征询于火的意见,他是一点主见也没有。
于火问道:“王杲,你结发妻子是因为什么而离家外出的?”
这王杲高高在上惯了,向来颐指气使,如何受得了一个“草民”直呼其名。
他一横眉,对着于火怒目而视,不发一言。
郡丞马凌云在官场多年,很能察言观色。
急忙道:“王杲,这是于修士,起义师中赫赫有名之人。本官之所以重审此案,就是因为于修士看了卷宗后,觉得此案中有疑点尚未排除。于修士问你的话,便是本官要问你的,你还不快快答来!”
这王杲一听,马上变了脸色,对着于火微笑施礼后,道:“当日是因卑职说了发妻几句,发妻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至今杳无音信。”
于火知道世上没有不拌嘴的夫妻,问道:“你的结发妻子离家出走,这一年多以来,你有没有派人去找过?”
答道:“卑职自然是有派人去找过的。但始终找不到。”
于火追问道:“她没回娘家?”于火认为一个女子如果得不到丈夫的关爱,就只能寻求娘家人的庇护了。
答道:“发妻娘家人都不在了。我亲自带人去找她,但她并不在那处空宅里。问街坊邻居,他们都没见到发妻回空宅过。”
“你说一下,你结发妻子和她娘家人情况。”
王杲就细说了一遍。
原来这王杲早年是位神童。一富户只有一个女儿,闻得王杲十二岁便上游庠,猜知王杲他日必然高中,就跟王杲的父母订了娃娃亲。后来王杲果然高中,其发妻就随王杲来到了宝应县。不上几年,发妻娘家人相继去世,昔日的豪华大屋也变成了萧索空宅。
于火虽然觉得王杲发妻无缘无故就消失不见达一年之久,很是蹊跷。但一时之间,却无从着手调查此事,就先放在一边。
“王杲,你说曾央求媒人去跟冷于艳说知聘请正房之事,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于火问道。他知道王杲央求媒人牵线这个事情,是不可能做假的,毕竟传唤媒人一问便知真假。
答道:“就在发妻离家一年左右,也就是我表弟张清落水身亡后半年左右。”
于火一听,紧盯着王杲眼睛,冷声问道:“这才过了一年,你就叫媒人去跟冷于艳说要明媒正娶她为正房,你难道在那时就知道你的结发妻子会永远不回来了吗?”
王杲一下子感觉自己心里所筑堡垒防线被突破,脸上顿时有了惊慌之色。
虽然这只是转瞬之间的神色,但始终没逃过于火的火眼金睛。
王杲为官多年,心态不可谓不稳,他从容道:“我念冷于艳孀居凄苦,就想着纳她为妻,原来我要媒人去说时,曾提过纳妾,毕竟发妻只是下落不明,并非就永远不见。但媒人提及正房久不在,却说是要纳妾,这事儿必然成不了。我心想,发妻已经出外一年多,回来的可能性不大,就同意了媒人要纳为正房的说辞。这原是我考虑不周。”
于火明知王杲心里有猫腻,但在手头无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也只好先放在一边。
这时,两个衙役带着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到了。
这位已到耄耋之年的老人,看着精神还很矍铄。
这老人一看王县令坐于下首,很是讶异,欲开口打招呼。
这王杲即以目示意,老人半张着嘴,却没出声。
马凌云叫衙役取过一张椅子,让这老人坐了。
照程序,马凌云询问了老人姓名、籍贯等后,就让他讲下当初说服冷于艳嫁于王杲的事情经过。
冷氏族长不解道:“大人,上次我不是已经讲过一遍了吗!?”
马凌云看了一眼于火,见于火从案卷上抬起头来。
他的官威一下子就大了起来,只见她立拍惊堂木,高声道:“你哪来这么多废话,马上给我老老实实地重新讲一遍。”
“是,大人。”冷氏族长一下子老实了。
冷氏族长就断断续续讲起了劝冷于艳再蘸的事情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