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说这汤从早上就开始熬煮,味道浓香。我特意拿过来给你尝尝。”芳珍小心翼翼的端着,俯身放在他跟前的桌子上。 抬眼瞧见他望她的眼神,她心里不得劲。这么多年,那透亮的眼眸在没有人的深夜里究竟经历过多少煎熬与不为人知的辛酸,她无从知晓。 “不必了,夜深露重你还是早些休息吧。我也要去睡了,房里还有佳人等候,回去迟了要嗔怪我的。”柳金狼连瞧都没瞧她一眼,拿起衣架上的军装外套,就往外走。 听他这样说,芳珍的心里蒙上一层阴霾,她很想甩头就走的,可是她是来道歉的,怎么能先冲动生气呢。 “喝了再去也不迟啊!”她忍着脾气,把碗端在手里举到他的嘴边,心里不停的练习着“对不起”三个字。 和他郑重其事的道歉还真是别扭。 “这是做什么?怎么,见着我对其她女人好,吃醋了?”柳金狼瞧着在他跟前娇小柔弱的她低声下气的模样忍不住覆手挑起她的下巴,瞬间悸动肆虐。 “没有!”她垂着眼帘冷淡的否认。 “呵~”他抽手回来忍不住自我嘲笑:“这般讨好我,莫不是有事求我?又要我放了苏南在吗!” 芳珍本想立刻否认的,可他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你别开口,你以为你是谁,重要到能左右我的计划我的仇恨么!你把你自己想的也太有价值了!你这讨好人的模样还是留给那个苏南在吧!不,也没机会了,他可能活不过今晚,你还是做好心里准备吧!” 愤怒的怒吼将芳珍本想说的所有,都淹没了。眼泪不争气的慢慢滑落。 见她流泪,柳金狼忽的没了脾气。他皱眉伸手帮她拭去泪水,可下一秒却转身拖着军装摔门而去。 他想,她流泪是因为听见他说苏南在活不过今晚吧。 ……………… 虽然苏南在对柳金狼来说罪大恶极,可是芳珍还是不忍看他去死,从她身边消失的人太多了,她不愿意再见到互相残杀的戏码。云锦到处帮她打听消息,好在知道他逃脱了,这才放下心来。 听说因为苏南在的逃脱,虎斑差点被苏南在关进牢房反醒,不过这总比听见坏消息强多了。 刚下过雨,天气有些阴却非常凉爽。池塘的月季都开了,星星点点的点缀在院子,很诱人。 房间里,云锦帮她选了一条淡蓝色印有小朵花色的裙装,她在穿衣镜前欢快的照着。许久没有穿新衣服了,感觉很不错。她低头仔细瞧着衣服上那细碎小花,竟叫不上名字。 云锦也是没学过什么知识,所以问她她也摇头不知,她只好作罢!要是在自己的时代,只要拿个手机一拍照,某宝二维码一搜,还怕不知道是个啥,等你付钱的多了去了。 一想到这她不由得叹气,好久都没网购了,以前天天喊剁手,现在倒是手痒了。 “小姐,你穿这裙子真好看,还是云画姐姐的眼光好,她帮你挑了很久呢。”云锦边帮着她整理边说。 “云画!”她听见这个名字忽的想起珍儿来,她回来这么久都没见到她。 “以前这小洋楼不是住了一个珍儿的,怎么没见人呢!” “听说是得了急症去世了。” “。。。。。”心里感觉怪怪的,本想仔细问问的,还没开口云锦便又说道:“对了,河萱儿今天下午两点约你去听风喽,你记得早些去啊。” “河萱儿~” 芳珍突然停下从镜子前转过身来,听见河萱儿的名字时仿若晴天霹雳,她怎么忘了,苏南在曾经和她说过,柳金狼和河萱儿订婚了的。 “其实小姐不必惊慌,说是和狼王订婚了,只不过是老爷子口头和大帅之约,咱们狼王可未必娶她。”云锦拉着她坐下给她梳头,安慰。 芳珍咬着嘴唇静静无言,她想不透那个女人找她做什么。她是去赴约还是不去呢。 …………………… 思前想后她还是去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吗!况且她也真想见见河萱儿究竟长的什么样子,与她相比又有何不同。 听风楼,听名字本来以为是个古色古香的茶楼,来了一看竟是一家颇有派头的西餐厅,饭店牌匾上英文“listen”流利的美好。 以为自己走错了,和人打听才知道,原来这里有许多政客和商人在这里谈事交易,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打听各种消息的流通之所,所以被人们戏称听风喽。 “您好,请问有没有一个叫河萱儿的女士定了位置?”芳珍礼貌的在吧台询问。 服务员是个中国女孩,她友好的把她带到一个靠窗的位置。 这是她第一次见河萱儿。 波浪的大卷发披在肩膀,淡淡的妆容令她气色很好,还有身上的着装,她从未见过一个女人竟然将没有过多修饰的洋装穿的如此漂亮。 “是刘秀雪吧,我是河萱儿!”她伸手和她打招呼,热情的让她坐给她选吃的喝的,完全像个老熟人一样,让芳珍有些吃不消。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她笑笑,不经意间看见桌子上的报纸,郑辉英的连载小说醒目的印在上面。芳珍拿起来,愣了半晌。 那上面描写的都是全雪和作家的吵闹里的甜蜜,此刻读来真是徒增伤感悲凉。 “你也读郑辉英的小说吗?我可是超迷他的。哇,他脑袋里的想像真的好超前的,就是那个走哪都能带在身上的电话,我真的好想要一个哦!”河萱儿满脸的期待。 芳珍笑着摇头,心想,这辈子你是没机会了。 “只是这连载没有结尾,写作的人却去世了!好遗憾。不知道全雪和作家最后有没有在一起,两个人分分合合的真叫人着急。” “。。。。你约我出来什么事啊!”芳珍放下手里的报纸,直入主题。 “奥,我是想叫你帮我看看,我给柳金狼做的衣服他会不会喜欢!”河萱儿从纸袋里掏出一件西装来,举着给芳珍看。 芳珍没有接,她却也不恼的拿回来,自顾自的打开来翻看,墨绿的纯色叫芳珍看着心头压抑。 “他喜不喜欢你可以直接问他啊,又何必舍近求远问我的意见!” “呵呵~我想给他一个惊喜吗,秀雪小姐在他身边那么久,一定了解他的喜好,所以才冒昧的约你前来,听你多说些他的事,以后进门就能少些磨合期,你说是吧。还有这个。。。”河萱儿推给她一张支票:“以后狼王不在你身边,你总要多个心眼留些钱财傍身,要嫁人要生活,总会要花钱的。” 简短的几句话,就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宣誓了女主人的姿态。这是在告诉她,她芳珍留在柳金狼身边只是暂时的,她也迟早有一天会滚出他们的视线。 芳珍看着桌子上的支票不是滋味。不怪河萱儿这样拿话刺激她,她住在小洋楼无名无份,充其量只是柳金狼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她又何必难过,可是为什么心会不由自主的滴血呢。 突然一只手“哗啦”一下将桌子上的一碟菜掀翻,芳珍和河萱儿都吓得一愣。 抬头一看竟是柳金狼。他穿着军装熠熠生辉的站在逆光处,十分抢眼。虎斑跟在他的身后。 “刘秀雪,这里有什么好吃的!想吃回去我做给你吃!”柳金狼霸气的拽着她的胳膊,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拉出,淡淡丢一句“虎斑结账。 他回小洋楼找不到刘秀雪,问了云锦才知是和河萱儿在这,他刚一进门正好听见河萱儿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河萱儿看着他俩远去的背影,脸色降至冰点,她狠狠的攥着那西服,恨不能撕碎了。 ……………… 上车后,柳金狼帮她系好安全带。 “敢出来赴河萱儿的约,你真是厉害了!你知不知道她是大帅的女儿,她走到哪里背地里都有无数人在保护她,你一个不敬,怎么丢的命都不知道!你这脑子是摆设吗!”进了他终于忍无可忍气的指着她的头骂道!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未婚妻长什么样子么,我又有什么错。”芳珍委屈。被那个河萱儿刺激讥讽,他现在还要骂她。 “这婚约只是我父亲一厢情愿,你别多想。” “我根本不在乎你和谁在一起,等你结婚的那一天,我会悄悄离开,你不必担心我纠缠讨好你,也不会打扰你幸福的。”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 早知道再次穿越回来会是这个样子,她就算死也不会回来的,她在这得到的,除了悲切就是痛苦,没有一点快乐。 柳金狼猛的直踩刹车,车子立刻骤停,芳珍因此差点撞上挡风玻璃。 “刘秀雪,就算我娶了别人,你也别妄想跳出我的手掌心,你这一辈子都是我柳金狼的女人!” 他突然像头发了疯的野兽,坂过她的头狠狠亲吻着她的唇,点点冰凉直击他的心脏,他欲罢不能 任她如何反抗都是徒劳。 他吻的忘我痴情,忽觉得怀里的她不再反抗动弹,才慢慢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