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
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白玉般的脸颊滚落,掉在娇嫩的手背,跟着泪珠不断,成串似的流下。
蓁蓁气自己的不争气,欲拿帕子擦泪,忽地腰间一紧,整个人便投入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敏锐地察觉到小妻子异常的脆弱,赵君珩眉宇紧蹙,边抬手轻抚着她后脑,边温声哄道:“不会有下次了,跟我回府,嗯?”
蓁蓁掀开泪眼看他。
那双桃花眸深邃如海,温柔似水,将她密密地笼着。
是安抚、是宽慰,更是化不开的深情...
她清楚地知道,若此刻把在来仪殿密室里偷听到的真相告诉赵君珩,他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帮自己报仇。
然,杀人易,洗冤难。
她不仅要陷害墨家的奸人得到应有的报应,更要他们亲口将自己的罪行公诸于众,堂堂正正地还墨家军一个清白!
这条路崎岖异常,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她不能陷欢喜之人于危险之境。
一阵难以抵挡的心痛几欲揉断她的肝肠,蓁蓁压着激荡的心绪,凭着最后一丝理智,伸手推开了男人。
不想,被他拥得更紧,甚至,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
她垂眸闭闭眼,将泪意生生逼了回去,唇角故意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太后马上要为王爷与长乐郡主赐婚了,我回去做什么?做王爷的妾吗?”
“方才,陛下留我在宫里照顾小叫鸭,能在汴京重拾老本行,我觉得也挺好的。”
“我与王爷本就没发生过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就当是一场露水姻缘。”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越往后说,她声音越哽咽,赵君珩的脸色也越黑,眸中阴霾得可怕。
“你想做甚?”
蓁蓁捏紧指腹,指甲嵌入肉里,却浑然不觉,“我要与王爷和离。”
闻言,原本愧疚的赵君珩气笑了。
还没有谁能将他气到额头青筋暴突的程度。
他大手猛地握住她纤薄的双肩。很难想象,这个时候,他竟还控制住了力道,不愿弄疼了她。
“是不是非要本王此刻就坐实夫妻关系,你才愿意跟本王回府?”
几乎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
可话音未落,心口便被她左手中指的缠丝玛瑙戒抵住了。
只要她抬指顶动玛瑙宝石,戒中的毒针便会飞射而出。
空气顿时石块似的僵硬。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一个泪靥带犟,一个俊面冷凝,僵持不下。
赵君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只为保护她安危的暗器,竟会指向自己的心口。
他怒,但好在没失去理智。
他定定地看着她,那双杏眸中的坚决,太过失常,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
他渐渐回过神来,略一凝思,便即有了猜测。
“你...都知道了?”
蓁蓁默认。
见状,赵君珩心一沉。忽然意识到她想独自走那充满凶险的复仇之路。
“莫要犯傻,立刻随我回府。”
不等蓁蓁拒绝,偏殿门外响起一道尖细的催促声,“王爷,陛下有请。”
“本王即刻便来。”赵君珩松开蓁蓁的肩膀改为牵她手,却被她倔强地躲开,一溜烟儿似的跑了。
再次回到福宁殿,赵谦寻已换上了常服,端坐在罗汉床上。
无视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他淡淡一笑,语气诙谐地道:“蓁蓁,朕已想到要给你封什么官了,就封你一个专门照顾小叫鸭的鸭尚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