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栖野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
核磁共振结果出来了,踝韧带撕裂加轻微骨裂,听说他是运动员,以后还有高强度训练,医生建议他做手术。
于是周栖野又在医院待了一段时间。
陈遂意等人天天都去医院看周栖野。
好几次,先到的陈遂意都看到病房里孤零零的周栖野,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右脚发呆,往常明朗的眉眼好像都黯了下来,望向伤腿的眼睛是挥之不去的阴霾与悲伤。
但是这种情绪总是会在陈遂意和朋友们推门而入那瞬消失,或者说,是被周栖野很好地掩藏起来。
即使是在知道国家队选走了李尚军的那天,周栖野也始终保持着笑意吟吟。
沈聿白气得在病房跺脚大骂。
拍的视频全都交给了学校,果不其然,花衬衫等人只是得到了一个处分,对于这群“负债累累”的不良少年来说,不过是一个不痛不痒的惩罚罢了。
周栖野因为沈聿白跳脚的样子笑弯了眼。
“笑,你还笑得出来!”沈聿白见周栖野笑得开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可真是圣父,人家抢了你的名额,你还乐呵呵地恭喜他是不?”
周栖野边笑边摇头,“我不会恭喜他,但只能说大家各凭本事。他凭本事挤下了我,我愿赌服输。”
愿赌服输。
听到周栖野的话,沈聿白身上的气压一下子低了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他,周栖野不会答应和花衬衫的赌。
说到底,都怪沈聿白拖累了周栖野。
沈聿白一下子哑了口,闷闷地缩在一旁,看起来有些低落。
“喂沈狗。”周栖野当然也能察觉到沈聿白的情绪变化,他只是大大咧咧地笑,露出整整齐齐的大白牙,“等我好了,咱摇点人把花衬衫那群人围起来打一顿吧。”
此话一出,沈聿白的情绪又明媚了起来。
他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像是现在就已经开始思索喊谁,兴奋地一口应下,“没问题,到时候把他们打成猪头,让他们爹妈都不认不出来。”
见沈聿白这么轻易地被哄好,其余几人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全场只有沈聿白在情况之外,看着大家都笑了起来,摸不着头脑地问他们:“啥啊?你们在笑啥啊?”
和朋友的快乐总是短暂的。
更多的时候,周栖野都是一个人待在病房里发呆。
他很多时候看着自己的脚,有时候也会侧头愣愣地望着窗外飘落的树叶。
陈遂意自己一个人又去陪了周栖野几次。
有时候她会进去陪他坐坐,而有时候她只是会站在门外,透过窗口沉默地看着周栖野发呆。
每当这种时刻,陈遂意都会觉得,周栖野心里并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轻松。
他只是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这种消极和负面影响到别人而已。
陈遂意后来也问过周栖野,省运会的奖牌带过来了吗?想和她换什么?
做完手术的周栖野看起来状态不是特别好,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和她对话。
“打开第二层的柜子。”
周栖野指挥着陈遂意拿出那块金牌,然后冲着她努了努嘴,“送你了,大小姐。”
“你之前不是说要找我换一个东西吗?”
陈遂意的追问没有得到答案。
周栖野只是扬起一个苍白的笑,吊儿郎当地冲她挑眉,“想换你的佛珠,给不给?”
佛珠?
陈遂意下意识地低头,看向那串光洁的佛珠,眉头慢慢皱起。
见她迟迟不说话,周栖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他摇头,继续说道:“骗你的啦大小姐,只是想送你一块奖牌,不换什么。”
周栖野明明说得那么认真,陈遂意却知道他在骗她。
他最开始肯定不是这么计划的。